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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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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秋声姑娘,也没犯什么法啊……”郑元苦口婆心地劝着,目光暗示着门外的几名小厮快去叫人来。当家的在出发前才要她好好照料秋声姑娘,万一人被带走了,他可担不起后果。 “怎么会没犯法?”储季孙重哼一声,把哥哥储季孙教他的话说一遍,“储氏商行要交给宁王府的货出了纰漏,这可是会降罪的大事!秋声身为账房,却监督不周,当然要好好的审问一番!” “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秋声怒瞪着他,“我连那批货都还没看到,何况当家的已经亲自去调查了,审我能审出什么东西来?” “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他本就是浑脾气,管她说什么,人抓走就对了。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硬是加了条罪名在秋声身上。“睢你还待在大哥房里呢!说不定你就是靠着这种下流伎俩,迷得大哥晕头转向,连生意都不顾了。总之你别再啰唆,防碍衙门的人办事,小心又吃罪一条。” 能想出这种理由,储季孙自己都觉得得意。然而郑元当然不能任乙就这么把人带走,于是他急忙让方才调集的人马,挡在储季孙众人之前。 储氏商行生意做得大,为防有人生事,自然商行里的守卫不容小觑,可今天随储季孙来的还有衙门的人,这就棘手了。 果然捕头开口了,“郑管事,今天不仅是储府的事,也是衙门办案,你真要阻拦?” “周捕头,我们当家的和县太爷也有几分交情,你就这么把人带走,我对当家的交代不过去啊……” “拿个下人算什么?” 周捕头只知今日要来提个下人,而且是储家两位少爷来要求帮忙,想着横竖这也没什么,还能做个人情给储家,故他没禀告县令就独断行事。 他还一副老练的样子对郑元道:“何况郑管事,你都说储大当家和县太爷有交情了,还怕人到了我们手里会不见吗?我们也只是秉公处理啊!来人!把人带走,别啰唆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储仲孙在他面前所编造的理由,包含这件事是储孟孙默许的,为的是抓出商行里的内奸等等全都是谎言,于是他自以为是的让储季孙硬是把秋声架走,郑元碍着官威,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急得直跺脚,他忙找来两个身手利落的小厮,对着其中一个吩咐,“你给我听着,马上去追大当家,今儿个发生的事,你要一字不漏的转告他!” 交代完,他又转向另一个小厮。 “你立刻去宁王府找世子,如果见不到世子,就找他的随从,总之要让他知道秋声姑娘出事了,依他和当家的交情,他会帮忙的。” 两个小厮匆匆地走了。 郑元忧虑地望着门外,只能在心里直叹气。 “怎么就在这节骨眼发生这种事呢?三少爷怎么会趁着当家的前脚才离开就来抓人,还连捕快都带上了,根本是早有预谋……”自言自语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老眼猛地一睁,突然想通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 十天后 秋声从来不知道,原来储府还有这么不见天日的地方。 神智恍惚间,她隐约记得在储老夫人寿宴那天,她见识了储府的清雅幽静,然而现在她所处的这个小房间清静是够清静了,人烟罕至不说,连个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喘息或呻吟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她还有印象,储府的亭台楼阁都古朴典雅,可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装饰,甚至连窗都只有一小扇,面对着府里最阴暗的角落。 而这房里唯一的摆设,是钉在墙上栓着她的锁链,还有一副桌椅。 桌椅,是给来处罚她的奴仆们坐的,当他们打累了,骂渴了,就在椅上坐下,等到她由极度的痛楚和虚弱缓过气了,再继续下一波处罚。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几乎是毫无理由的拖以私刑,却很巧妙地只让她痛苦而不至死亡,但对她而言,处在这样的人间炼狱里,不如死了快活。 支撑她活下去和酷刑抗争的信念只有一个,她相信孟孙,深信他会回来救她! 咿呀……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储仲孙与锦绣。前着阴沉着一张脸,后者则是脸色苍白,手里还拿着饭菜。 他来到她面前的椅子坐下,确认双眼阖上的她其实是清醒,便冷冷地问:“你还是不愿意离开?” 储家提出的条件,是要秋声走得远远的,并发誓一辈子不见储孟孙,还要将储氏商行总行的账册交给储仲孙,但即便被施了再重的刑罚,她仍是嘴硬不愿松口。 “不可能!”好一阵沉默后,她睁开眼,死瞪着他,“我偏要留下,看当家的回来后,他怎么整治你们!” 锦绣闻言退了一步。她不知道二少爷会毒打秋声至此,即使有老夫人撑腰,但她毕竟只是个丫头,一旦大少爷知道这件事,她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然而储仲孙却没这种顾忌,能让储孟孙伤心痛苦甚至后悔的事,做什么他都不会计较后果。“你认为等他回来,还见得到你吗?” “我会等,他一定会回来救我!”秋声的目光虽因虚弱而没了以往的清亮,但她目中的厉色却是更逼人三分。“只要我不走,我就见得到他!我知道你们不敢杀我,因为宁王府的人在外头看着,对不对?” 那日她从商行被抓回储府后,立即被关进这个隐密的小房间,即使如此,她还是听到了外头的吵吵嚷嚷。那是宁王府的人来到储府,要储家人交出她,但储仲孙极力狡辩半路就把人放了,并没有见到她,还愿意开放储府让他们搜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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