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风光 > 伴妻如伴虎 | 上页 下页


  “我要学写诗,我要学琴棋书画,你都得教我……”眼珠子转了一转,她偏着头,“写诗不难吧?是否只要学会许多字,就能作诗了?”

  “也可以这么说,若是不在乎境界也不在乎平仄对仗,作诗确实不难。”

  “琴嘛……应该跟我们部落里的雅托克差不多,看别人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努力回想着。

  司儒之知道雅托克类似中原的筝,便点点头,“只需粗通音律,弹个几曲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那什么棋书画嘛,棋跟抢夺粮食,把它当成打仗,想办法吃了对方就得了,至于书,识字就行了吧?画呢,嘿,谁不会画?”她可是对自己的天赋极有信N^。

  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心,对于她的想像,司儒之也不愿直接揭破,何况她说的也不算太过分。“你说的原则上都没错……”

  “那就好!”她笑弯了眼,不着痕迹、得意地瞥了眼萱儿的画像。“一个月够不够学会?”

  “一个月?”他笑着摇摇头,“再怎么样,一个月都不可能学会,能识几个字就很不错了。何况,这一阵子凉州卫指挥使欧阳佥大人会奉皇命到这里,检视族里学习的成果,我得想一些让族人能快些学会的东西。”

  “凉州卫欧阳佥大人?”陆芜眉一皱,“那谁啊?”

  “你不知道他?凉州卫就位在金虎族的北方,不是应该与你们互通声息,共同抵御狼族吗?”他有些吃惊。

  “哪有这回事?”她想也不想地否认,“抵抗狼族,一向都是我们族里自己来的。”

  想想欧阳佥的为人,司儒之突然领悟过来为什么凉州卫会视金虎族于无物,忍不住叹气道:“百姓赋税,光养些酒囊饭袋!”

  接着,他突然抬起头看着陆芜,一个计划在心中慢慢成形,“陆芜,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不过在欧阳佥来之前,我只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双手握拳,彷佛下定了决心。

  “对对子。”只要她能把他教的东西三四成习得,他有把握凉州卫绝不敢再小看金虎族。“对对子只要会说话、脑筋灵活即可,不需要熟识许多文字,最适合你学。”

  “对对子?”她摇头晃脑地想了一想,“不!除了什么对子,至少也教我弹弹琴吧!这样我才能很快的学会琴棋书画,和你谈诗论文、相敬如宾啊!”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准备准备。”话说完,她便急匆匆的离开,个性急躁的她向来急惊风,一刻都等不得,让司儒之想拦她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跑得不见踪影。

  “你……陆、陆芜……”他啼笑皆非地摇摇头,“这耐性要能在一个月学起琴棋书画,也算得上是奇葩了。”

  只不过,她急着想要和他谈诗论文、相敬如宾,又是什么意思呢?既然陆芜要他教,那司儒之就教了!

  除了每天教她做对子的方式与技巧,再来就是简单的琴技。除此之外,司儒之还不忘导正陆芜的行为,让她的嗜杀不至于导致金虎族的覆灭。

  她是一个首领,却不知道如何当一个好首领?他懂得如何当一个好首领,却不想当首领,如此看起来两个人可说是一拍即合,他教她如何赢得族人的敬重,陆芜也很用心的学习。

  只不过狗改不了吃屎……呃,应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叫一头威风的老虎一下子变成吃草的小兔子,怎么做就怎么别扭。加上陆芜急着想将他教的东西一古脑儿学好,性子更加急躁,每回遇到不长眼的族民惹了她,都令她心头火起想砍人。

  可只消他瞥一眼,她便由猛虎成了小猫。

  不能砍,不能砍,她每回告诫自己时,脸上的笑容都僵到有些狰狞了。

  不过日日教她的最大好处,就是他懒散的生活得以光明正大的继续,试问他只要弹个小段子,她就要练到天荒地老,他只要出个上对,她就要对到海枯石烂,剩下的时间他要怎么偷懒,谁管得了他?

  这日,两个名唤大牛与小牛的侍卫,到首领的居处禀报要事时,突然听到里头传来刺耳嘈杂的声音。

  “这啥声音啊?跟咱捕山猪时的猪叫声差不多!”大牛觉得耳朵都痛了,大着嗓门忍不住抱怨起来。

  “该不会是首领在里头杀山猪吧?这声音还真难听。”小牛猜测着,嗓门也不小。

  “在咱首领手中的山猪,还会是活的吗?真是猪脑袋了你。”大牛赏了小牛一记,“还是在锯木头?”

  “哪家的木头锯起来这么大声,又这么难听?”小牛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说是鸭子叫也不像,倒有点像撕麻布袋的声音……”

  “总不会是首领在唱歌吧?哈哈哈哈哈!”大牛自以为开了个幽默的玩笑,和弟弟一起愣头愣脑的笑了起来。

  这时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回应由两兄弟身后传来,“那不是首领唱歌,也不是鸭子,更不是锯木头或杀山猪的声音。”

  “那是什么?”哈哈笑着的大牛本能地回道。

  “那是本首领我弹琴的声音。”身后又传来冷冷的回答。

  两兄弟顿时一怔,突然背脊窜起一阵寒意,一直凉到了头顶。他们硬着头皮往后转,果然看到沉着脸的陆芜,手里还挎着一架立起来几乎要和她一般高的雅托克。

  “本首领弹琴很难听吗,哼哼哼。”她瞪着他们,单手上举,沉重的雅托克居然轻易的被她举了起来。

  大小牛兄弟深信自己若再敢说一句,那把琴立刻会像擂城门的大木那样擂过来,于是整齐地摇起了头,表情惶恐。

  “你们该死……”

  那琴即将擂过去的前一瞬,又一道温醇的男声慵懒地响起——

  “陆芜,怎么了?”司儒之面无表情的望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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