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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那名黑衣人不语,打昏那山匪首领后,转身就想离开,想不到他身后的向冬儿,却是唤住了他。

  “等等!”

  黑衣人没有回头,却是停下了脚步。

  他以为会从向冬儿口中听到感谢壮士之类的话,想不到她竟是用力地楸住了他的袖子,拼命的往后扯,逼得他不得不回头。

  向冬儿只是幽怨地望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跟我说清楚吗?到底要瞒我多久?”

  山匪被一网打尽,大部分歼灭,留了几个活口问话,黑衣人将一切善后丢给了旁人,甚至让翡儿及翠儿将李嬷嬷隔开,他则是在没人看见时将向冬儿拉上了马车。

  车里只有他和她。

  黑衣人此时才默默取下面罩,向冬儿一见面罩下的人果然是雍昊渊,一下子眼眶都红了,竟是说不出话来。

  雍昊渊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他骗了她,因为他自始至终脚都没有瘸,使起招数来旋转踢腿,移步换形,虎虎生风,方才在绿水村大开杀戒,也是看到向冬儿险些被辱,他忍不住心中怒火,否则山匪们能少死几个。

  他抱着侥幸认为她认不出他来,不过毕竟还是小看她了。

  向冬儿含着泪水,很委屈地道:“你没有骗我,你只是瞒着我,你如果早跟我说你腿根本没事,我也不会这么难过,难道你觉得你拼命隐藏的事,我会到处说出卖你吗?”

  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雍昊渊看了心都疼了,不由将她拥入怀中,也顾不得她生不生气了。“不是的,只是你知道的越多,心里负担越多,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

  他难得如此仔细地解释着,他从不说自己的事,是不想她担心,但眼下不得不说清楚了,一切都没有比解开她的心结重要。

  “我的腿两年前的确是伤了,但在北地时就已经治好。以残废的姿态回来,是我与太子的决定,因为我的战功太过,已经威胁到万岁,当今万岁气量狭小,猜忌多疑,晋王府不能一门英杰,功高震主,否则只会导致灭府之灾,所以我只能瘸。

  “何况,装成残废还有另一个好处,可以麻痹敌人,免得一回京就成为二皇子的箭纪,虽然他仍然要对付我,不过却因为打探我的伤势,半信半疑之下拖延了很久,让太子有机会从容布置,我也能在暗地里做更多事。”

  向冬儿好像有些明白他的苦处,终是把眼泪收了回去,只是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眼晶亮亮的,那无辜又天真的神情更令雍昊渊恨不得将她揉进心窝里。

  “你还有一项好处没说。”向冬儿突然小声地说道。

  “什么?”雍昊渊一愣。

  “如果不是你装残废,怎么能娶到我呢?”这么聪明伶俐外加强运,可不是到处有的,她终是朝着他娇憨地一笑,即使是抱怨也觉得像在撒娇了。“我早就觉得你脚有问题,偏偏你不和我明说,分明是瞧不起我。”

  “你怎么看出来的?”雍昊渊揉了揉她的头,眯起眼,如果她一早就看出来,是否自己也早在二皇子面前露馅了?

  向冬儿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直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开始其实也是看不出来你脚没事,直到我们终于圆房那天……”说到这里,她突然不自在地微红了脸,磨磨蹭蹭地道:“你那里根本没事,还勇猛得很,就不太像一个下肢残废的人了。更何况有很多姿势不像一个瘸子做得出来的,所以我就觉得,你的脚情况一定没那么糟。”

  雍昊渊顿时讪讪,摸了摸鼻头掩饰尴尬,原来自己竟是败在女色。

  “其实我还是不能十分确定,只希望你来告诉我,偏偏我明示暗示,你却只是和我呕气,根本不给我机会了解。”说到这个,她又来气了,双颊都鼓了起来。“一直到那天在你书房看到了任皓,那双桃花眼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终于完全能确定你的脚绝对没事——在我们成亲之前,我曾经见过你们,对不对?”

  “慈寿寺。”雍昊渊言简意赅。

  “我就知道躲在树上的黑衣人是你和任皓!”她眼睛一亮。“你们当时躲在那里,真是为了剌杀二皇子妃?”

  “当时万岁正在册封太子,立的就是大皇子,我们不想让二皇子去捣乱,所以只好制造一些混乱,让他无暇他顾。”雍昊渊只觉得一番谈话,她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变,又哭又笑,可爱至极,手又忍不住发痒,朝她肉乎乎的脸蛋儿捏了下去,还揉个不停。“在慈寿寺时我就想着,你真是个运气好的,躲过了你姊妹对你的设计不说,居然还成了二皇子妃的救命恩人。”

  向冬儿被他捏得脸都变形了,不过并不痛,她还有些享受他这种另类的疼爱方式呢!

  “所以偶……破坏了你的好事?”她被他掐得话都说不清楚。

  雍昊渊险些笑了出来,不过他知道只要一笑,她肯定会抗议的,那可不就没得捏了?所以他硬是忍住,硬邦邦地道:“不,其实只要让二皇子妃受伤也就够了,后来太子也顺利册封,才会逼得二皇子艇而走险,想尽办法先对付我,就算我真的残废,除去我,至少让太子失去了北方军人的支持。”

  “可是你被流放到金州卫来了……”向冬儿还是忍不住难过。

  “这也是我故意的,只不过意外捎带上了父王。”想到父亲竟为了他顶罪,即使有天大的怨,在雍承志冒着砍头的危险替他出头那日,什么怨都烟消云消了,更何况他们还是父子。

  雍昊渊轻叹,“天朝禁私养军队,亲王只能拥有五千精兵,但二皇子私下早已在南方聚

  集了数万人的军队。北方的军队威名太盛,朝廷众人都盯着看,我即使有号召力也不敢动,北方军队不能成为太子的助力,我只好到其他地方替太子建军,预防二皇子为了夺位反扑。最后流放到了东北,既然父王也来了,有他在也更好办事。”

  雍昊渊眼中精光微闪,旁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很清楚皇帝并不是不想将晋王夺爵或削爵,只是先皇不许。先皇有一份密诏,便是说晋王的王位世袭罔替,除了犯下叛国罪名,否则不准去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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