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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屠深突然觉得自己被她耍了一遭,有点想哭又觉得好笑,简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他拿过内甲端详,上头除了她的体温,还传来阵阵幽香,他感觉到体内的情慾又开始蠢蠢欲动,更是无言以对。

  “放心,只是借你,我袓父不会说什么的!”童渺渺见他有所迟疑,又从手上解下了一个手环。“是不是觉得不够?这个也借你好了,里头装着血见封喉的毒针,拿来偷袭敌人,百发百中!对了对了,还有这个!”她这次在鞋子上剥了几下,居然取出一块鞋底,上头放着一把隐密的匕首。“这个可以装在你的鞋子下,用力一踩,匕首就会出现,保证让敌人防不胜防……你怎么不说话?这些装备你觉得不够吗?我还有……”

  她还想再把自己身上的宝贝拿出来,却被屠深阻止了。

  “看来你过去对我还真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以前你揍我的时候,这些暗器全出,我哪还能看得到今天的太阳啊!”他啼笑皆非地道:“我在你心中,就这么容易死吗?”

  “你不会武功,自然容易死,上回春猎你就差点被宰了,而且引来金毛猿那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万一这次又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该怎么办?”童渺渺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皇上答应我和你一起办案,所以这次出征我也会去,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屠深手里拿着她的内甲和其他暗器,心中的激荡难以言喻。

  小不点一心一意为了他着想,但是他不但没有为她设想,还把她卷入了自己即将面对的危险之中,相较之下,他真不是个男人。

  “这些东西我收下了,谢谢你。”屠深坦然收下,因为这是她的心意,他太了解她了,若是不拿,只怕她也不会收回去。

  “那就这样了。明日你寅时就要出发,对吧?我会准时到的!”童渺渺朝他挥了挥手,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然而她留给屠深的,不仅仅是那些暗器内甲,还有满满的感怀,他看着她背影的目光也更加幽深了,他轻声低喃道:“小不点,我也会保护你的。”

  本以为屠深三日的阅兵,大规模的出兵,是要直接去剿了通天观,李观澜虽讶异他的大胆,却也钦佩他的大刀阔斧,然而当大队兵马越过了通天观,直直出了荣华城,到最后不知所踪,李观澜的脸都绿了。

  他连忙又派出私兵追踪屠深的行踪,毕竟百人裸奔的回忆历历在目,天知道这个纨裤手上有了兵权,会搞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他虽然奉旨将兵权交出去,但他仍有监督的责任,而且他身为盛隆王朝的小王爷,也不允许屠深乱搞。

  三日后,李观澜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书云屠深带着兵马到了他的领地林西南州,接着一路向北,进入林西南北两州中间那块密林了。

  李观澜心一凉,这家伙该不会公器私用,拿着欲剿灭长生教的兵马,去剿山匪了吧?

  越想越坐不住,李观澜立刻备好马匹行囊,带着一队私兵直奔林西南州。

  此时天气已渐渐入夏,稍动一下就让人满身大汗,极不舒服,由于林西南北两州算是边陲之地,官道并不相连,还得走些小路,因此越行人声越少,到最后还得穿过茂密的丛林,林内潮湿气闷,耳边只闻虫鸣鸟叫,扰得人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进了林西南州,李观澜至侯爷府问明了屠深的去向,果真是带兵上山剿匪了,气得他顾不得军情,领着私兵直奔山匪所在的密林而去。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听到兵器相接、厮杀之声,他选了一个制高点远远望去,看到的景象让他真不知该难过还是高兴。

  过去盛隆王朝不是没有派兵来剿匪,但山匪了解山势,行踪飘忽,朝廷的军队不仅追不上,还屡屡被偷袭,无功而返,如今李观澜却看到山匪几乎倾巢而出与朝廷兵马战斗,那群乌合之众自然比不上正规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不需要问屠深是怎么让山匪聚在一起的,因为他已经看到黑了一半的山头,除了用火攻,逼得山匪往朝廷兵马的方向撤退,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吗?以前朝廷带兵的将领不敢用这个方法,怕山火一起便收不住,屠深倒是好胆色。

  而且一眼望去,山匪败迹己定,杀得最起劲的队伍,领头的似乎是个女人……不就是童渺渺那个怪力女吗?但见她一刀挥去,必定至少有四、五个山匪被打下马,她玉腿随便一踹,比她还大两倍的大汉便飞到了树干上,撞得生死不知。

  不过即使成功剿了匪,却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李观澜最后终于看到屠深,他穿着一身戎服,有模有样的指挥着兵马,他便由战场周边小心的过去,终于与屠深碰上面。

  当屠深看到一脸铁青的李观澜,却像是看到老朋友似的,居然咧开笑脸,打起招呼来,“小王爷你也来啦!我就说今早喜鹊啼个不停,必然有喜事发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李观澜一听差点没吐血,这旁边还在打仗,屠深居然像跟街坊邻居寒暄一般跟他聊天!他表情声音一沉,问道:“屠深,你为何没有去调查通天观?”

  “为什么我要去调查通天观?”屠深一脸迷糊地抓了抓鼻子。“我觉得通天观没问题啊!”

  “本王和你说过,那些涉案官员几乎都去过通天观……”

  “王爷,你去过通天观吗?”屠深反问。

  “那是当然!”李观澜冷哼一声,他可是很认真在调查。

  “那你是不是也涉案了?”

  “我……岂有此理!本王的清白岂是你可以诬蔑……”

  “那不就得了?通天观香火鼎盛,要是去过的都有嫌疑,我要查到何年何月?”屠深不以为意的又把眼光放到了战场上。“喂喂喂,那个谁,叫左翼的军队可以突破了,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右翼的将领叫什么去了……王副将还李副将,让他带人往中间挤嘛,不敢进去是怕弄脏把衣服吗?”

  李观澜见屠深居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顿时怒火高炽,不过他硬生生忍住了,换了个话题又问:“屠深,本王再问你,你凭什么用朝廷拨给我们剿灭邪教的军队,拿来剿灭你领地的山匪?这不是以公谋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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