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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汐知心都提到了喉头,听他这么一说,便顺势点了点头,低头转过身来嗯了一声,作势将食盒拿给他。

  或许是不觉得有人敢在县令的宅邸闹事,所以守备松散得很,那守卫即使觉得刘婆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却也不介意,伸手就要去拿食盒。

  想不到唐汐知就在这时将腰一转,双手执着食盒,用尽全力朝着那守卫的门面砸去。

  最近因为花粉的关系,让这名守卫的鼻子很不舒服,她这么一打正中鼻头,守卫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死死摀住鼻子,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

  这人要犯傻,她当然不客气了,唐汐知拿着食盒拚命往守卫脸上砸,要知道那是个瓷制食盒,当场砸得他一头一脸的血,不过守卫的身体底子还是比刘婆子好很多,不至于砸一下就昏过去,最后终于扯开嗓子叫嚷起来。

  “杀……杀人啦!”

  唐汐知听到这一句,伸出美腿给了他裆下致命一击,那守卫立刻倒在了地上,双手护裆缩得像只虾子。

  这时候,她无比庆幸父亲没有将她教成整天只会绣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否则今日肯定要栽!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唐汐知将食盒整个砸在那人身上后,转头拔腿就往外跑。

  她记得每年端午,雍王妃都会上山参拜,唐家曾供应过一阵子雍王府的茶叶,彼此也算有些认识,她打算逃往雍王妃参拜的庙宇,希望能遇上,进而请求雍王府的庇护。

  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后方已经响起了叫骂声,唐汐知更是小心翼翼的左躲右闪,也无暇再规划什么逃跑路线了。

  “快!一定在这附近,她穿着刘婆子的衣服,别让她跑了!”

  唐汐知一个闪身躲入了一户民宅里,蹲下身子,听着郝富贵宅邸里的护卫们脚步声杂沓而过。她压抑着发抖的身子,扯下了晾在一旁的女性衣物,然后留下了一只珍珠耳环,又飞快地回头钻进了小巷深处。

  她背负着唐家的血海深仇,绝对要逃出生天!

  唐汐知一路变装一路逃,由于时值端午,街上人来人往,利于躲避,居然真让她混出了县城。

  不过郝富贵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判断她逃出了城,也匆忙追去,回衙门禀报的人被郝富贵狠狠骂了一顿,他觊觎唐汐知的美色已久,好不容易弄倒唐家,哪里会让她就这么跑了,当下决定亲自动身去追。

  唐汐知毕竟只是一介女流,沿途又躲躲藏藏,来到白马寺时,背后的追兵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她了。她一咬牙,拚了命往前跑,只要能够多挣得一息的时间,她就多一丝活命的机会。

  她已经决定了,如果逃脱失败,真被郝富贵抓回去,那么成亲那日他只会看到她唐汐知的尸体,她宁死都不会让他碰她一下!

  “在前面,快追!”郝富贵已经与他的人马会合,看到远处唐汐知的背影,不禁咬牙切齿,在心中痛骂这女子的不识好歹。

  或许是唐汐知命不该绝,居然让她遇上了雍王妃参拜结束下山的车队,此刻,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的浮木,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王妃的车驾哪里是一个百姓能随意靠近的,一名侍卫立刻由旁边跳出来,亮晃晃的刀子逼向了唐汐知。

  “来者何人,竟敢冲撞王妃车驾?速速停下!”

  唐汐知被阻在几步之外,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喘息着看那侍卫的刀子就要朝她斩下。

  然而,就在要碰到她身体的前一刻,那刀子硬生生停下了。

  “是你!”那侍卫赫然是两个月前救下她的安硕,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身狼狈的她,那刀子怎么也砍不下去。

  慌乱之中,唐汐知也认出他了,可是她无暇与他多说,趁着这短暂的机会,赶紧朝着雍王妃的马车不断叩首。

  “王妃,民女歙县唐家唐汐知,求王妃救民女一命!”

  “唐汐知?”马车里,雍王妃的声音传出,“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目光已由车帘的缝隙里看到了这拦车的女子,也认出她的确就是唐家的大小姐,雍王妃曾在唐家家主拜见时见过她一次,唐汐知容貌殊丽,举止大方,非常难忘。

  不过据她所知,唐家一个月前惨遭大祸,几乎所有主子都没了,这个落难千金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马车之前?

  此时郝富贵已经领着他的人赶上唐汐知,他在歙县作威作福多年,吃得脑满肠肥,见唐汐知竟大胆拦下了贵人的马车,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伸手就想去抓人,却被安硕一刀阻了下来。

  无计可施之下,郝富贵只能抢在她之前说道:“启禀王妃,卑职是歙县县令,这唐汐知是唐家许给卑职的小妾,过两天就要迎进门了,想不到她竟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跑了,如今卑职只是捉拿逃妾罢了,请王妃勿要阻拦。”

  雍王妃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唐汐知聪慧守礼她是知道的,今日会做出这般大胆拦车之事,必然是经过万般挣扎与磨难,何况这个郝富贵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让人本能的厌恶。

  于是她淡然地道:“是这样吗?如果是你情我愿,她何苦要逃?”

  郝富贵以为交代一句就能把人带走,想不到雍王妃还追究起来了,他只能讪然说道:“这……唐汐知本人虽不愿,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从也得从,岂可擅自逃跑,如今还求到王妃面前来,岂非陷王妃于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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