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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阎寒俯下头来,微微一挑浓眉,“不累?那你要怎样才累?”

  话语一出,殷然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说的这句话好暧昧!她本想着他可以跟自己聊聊天、讲讲故事,谁知他却冒出这样一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更令她羞窘的是,她为此而感到兴奋,并有所期待。

  她仰起脸,却发现他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仿佛要望入她的心魂深处。

  一时间,她无法动弹,与他深邃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他俯下脸吻住她,将手探入她的发丝中,把她的唇拉得更近,热情地占有她的唇舌,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她轻吟一声,让他轻易地进占她的柔软,并很快柔顺地臣服在他阳刚而温柔的掠夺下,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触摸下的“扑扑”心跳,感觉到他的手开始在身上游移,摩挲着她敏感的肌肤。

  轻柔的灯光下,两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

  殷然走进了阎寒的世界。

  这个周末,两人飞往米兰探望老人家。

  这是殷然第二次见到费逊·格希——为她设计“枫情”的世界时装大师。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但身体健朗,精神很好,看上去不过六十左右。他一生辉煌,但心态平和。

  阎寒受到这位老人的极大影响,他隽永、淡然,却不自闭、自傲,从小到大,他从与外公和父亲的交谈中明白自己的正确与错误,这就是为何两个大人物的灵魂能够渗透他整个人生的原因——让他有王者之风,却有平常之心。

  早晨,老人和往昔一样,在散步后坐在后花园喝咖啡。他望见正从小道上跑来的阎寒,又透过窗台望望与老伴一起制作餐点的殷然,然后朝小路的方向招手道:“孩子,过来这边。”

  阎寒停止继续奔跑,走向老人,在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接过湿巾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什么事,外公?”他主动问道,喝了一口早已准备好的咖啡,咖啡有着他所熟悉的味道,香甜而温暖,是殷然的手艺。

  老人注意到他嘴边的愉悦,了然笑道:“自从遇见你奶奶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纯咖啡了,因为我喜欢看她磨咖啡豆、煮熟鲜奶,然后将鲜奶和咖啡搅拌在一起的动作,喜欢那种独特的香甜。”

  阎寒静静凝听,薄唇浮现轻柔的笑意,“我第一次喝纯咖啡的时候,您就和我说过这番话。”

  “是的。”老人笑着点头,“那时你还是个孩子,但现在,你已经可以成家了,已经能体会这种感觉了。”轻缓的话语有着欣慰,也有着难言的担忧,“从小我就教育你,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力量越强,责任就越大,你一直没有令我失望,我们一直为你感到自豪。但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学会自己宽恕自己。”

  阎寒一愣,微蹙眉头望着老人,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

  老人回视他,慈爱问道:“你很爱她?”

  “是的。”阎寒没有躲开眸光,眼里有着笃定的柔情。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慨,“当年我见到她,她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孩,还在父母身边撒娇。我记得她爸爸叫她‘殷然’,我问是什么意思,他们说是‘嫣红的样子’,代表着快乐、喜悦,就像加拿大的枫叶一样红得令人惊喜,于是我当时就有了灵感。”

  阎寒微笑,“外公,当‘殷’是姓时,它的发音时‘因’而不是‘嫣’。”

  老人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而是专注地望着他。

  “孩子,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她的妈妈叫殷皙,爸爸叫白然,姐姐叫白皙。”

  河流两岸,枫树繁密,把这里的天地染得一片绯红。枫叶脱离枝头,在风中摇晃旋转,最终飘零水面,随着河流漂向远方。

  河畔边驻足着一个高大落寞的身影,面向远方,无视庄园的美色。一阵风吹过,衣襟摆动,落叶飘洒,花瓣纷飞,为那抹孤寂的身影增添了苍凉的色彩。

  殷然向这边走来,静静靠近他,然后自身后揽住他结实的腰身,馥郁的身子柔软地贴着他的后背,“原来你在这里。”清柔的嗓音轻轻拂过耳畔,唤回迷茫不定的神思。

  阎寒缓缓转过身躯,与此同时,殷然松开揽在他腰身的双臂。他低首凝视着她,眼睛深处,似乎有着无法言喻的深沉感情。

  “怎么呢?”殷然忧虑地问着眼前不发一言却深深凝视着她的男人,“这段时间你好像有心事?”

  从意大利回来,他变得比他们相识前更加沉默寡言,但不是冷漠的疏离,而是默默的温情。面对她迷惑和担忧的询问,他只是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或温柔地吻住她,依然什么也不说。

  “是因为我的身世吗?”在米兰时,她主动向大家说起自己的身世和遭遇。

  阎寒摇头,淡淡一笑,成功地掩饰住了心中的沉重与不安,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我多庆幸你逃离了那场灾难,然后上天把你交给我,现在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悲伤在殷然脸上闪过,“如果爸妈也可以逃离那场灾难就好了……”

  圈在纤腰上的手臂一紧,仿佛要将她融入那具强健的体魄中,“对不起,然儿……别再难过了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会再让谁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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