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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希耸耸肩,“看来,我得退场了。”他吊儿郎当地向外面走去。

  突然,略略有点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凌希!”谢语恬叫住了他。

  他不由得停住了脚,回过身去。

  谢语恬向他报以一个他印象中最美丽纯洁的笑容,“对不起!……嗯……谢谢你!”

  谢语恬觉得很累,很累。

  这些天来,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住院的双亲,整日睡眠不足。谢妈妈本来就是千金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没有住过一次院。她对自己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而感到腻味极了,经常发脾气,谢语恬得像哄小孩似的哄她,逗她开心;谢爸爸撞了头,虽然医生说问题不大,但是他常常有头疼的后遗症,使得谢语恬心惊胆战的,生怕父亲有什么症状没有检查出来。

  最后证实,谢语恬父母那天开的车子刹车被人做了手脚,但是,究竟是什么人做的,警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方羿风告诉谢语恬,他认为这次事件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以后,危险的事情还会陆续登场。他建议谢语恬24小时找人保护自己。但是谢语恬终究没有找保镖,她那颗疲惫的心全被担心占满了,容不下任何心绪。

  这天,谢妈妈突然说想吃苹果,谢语恬很高兴,因为自从车祸以来,她妈妈的胃口一直很差。她喜滋滋地递给母亲一只鲜红的大苹果,但是母亲却皱起了眉头,她说自己想吃那种一半青一半红的苹果。看着母亲瘦了一个圈的脸庞,谢语恬心酸不已,当即开着车,全城兜着圈子,找母亲想要的苹果。

  皇天不负有心人,谢语恬终于在一个规模不大的水果店里找到了一半青一半红的苹果,她一口气买了10斤!当提着沉甸甸的苹果进车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冲动。

  天色不早了,谢语恬觉得身子粘乎乎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多年扁桃腺发炎的经验告诉她,自己的扁桃腺有出问题了,而且,好像还不轻。“还是先回家洗个澡,吃点消炎药好了。要是现在病倒,那可太不是时候了。”她对自己说。

  水果店离她家不远。但是,在这段路里,她感到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似的。好不容易到了家,谢语恬提着一大袋苹果,吃力地走出车库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头很沉,视线也有些不对焦,喉咙疼得益发厉害了。“糟糕。”她在心里诅咒了一声。

  颤悠悠地,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谢语恬的奔驰刚一开过,凌希就听到声音了。他反射性地把头探出了凉台,希望在望远镜中寻找谢语恬的身影。三天前,他又把已经拆了的望远镜装好了,为自己的“偷窥欲”服务。每当他发现自己很想看见谢语恬的时候,他总是告诉自己:“我只是有偷窥欲罢了。”一点也不在意“偷窥欲”这个词有多难听。

  由于谢语恬连续几天都没有回家,凌希凉台上的望远镜焦距还没有调好。等他好容易调好了焦距,他蓦地发现,谢语恬那窗帘撩了起来的家里空空如也。刚刚才从车库里走出来的谢语恬不知所踪。

  这不可能啊,刚才她明明上了楼的。凌希诧异地瞪大了眼。他微微调校着望远镜,窥视着整间房子。忽然间,靠近大门的地板上有点什么东西洒了满地,他连忙调好望远镜一看,原来,那是苹果,许许多多的苹果。在漂亮的苹果旁边,倒卧着一个女人——谢语恬。

  “愚蠢的女人,居然在自家门前跌倒。”凌希嘲笑地说着。但是,过了好一会儿,谢语恬都没有起来的意思。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凌希心存疑惑。“要不要去看看?”他在心里问自己。马上,他就否决了这个问题,不然那个女人又要以为他不安好心了。

  他转身回到房间里,继续自己没有做完的模型。出乎意料地,他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那个女人会不会真的出事了?”他坐立不安,一心想去再看一下,谢语恬起来没有。考虑了良久,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凉台走去。

  望远镜里,谢语恬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算了,都到这分上了,就过去看看吧。”凌希打开了大门。

  谢语恬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凌希一眼就看到她倒卧在门里,苹果洒了一地。“喂,你怎么了?”他粗鲁地问。

  没有回应。

  他走了过去,仔细观察着谢语恬。谢语恬的脸色很差。双颊在苍白中有着两抹不正常的红。发烧了吗?凌希伸出手,一印她的额头——很烫,毫无疑问,她病了。

  看着容颜憔悴,双目紧闭的谢语恬,凌希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相反地,他心中淡淡地浮起了一丝爱怜。“也许,我终究没有当坏人的潜质。”他耸了耸肩,轻轻拉起谢语恬,把她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从门口到卧室的这段距离很近,拥着谢语恬柔若无骨的身躯,凌希心中有了点点滴滴的异样感觉。拉开被罩,他把谢语恬放在了床上。床有点大,她娇弱的身躯在床上显得楚楚可怜。

  凌希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得很厉害。也不知道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是不是该吃点退烧药?得去医院了。他摇了摇谢语恬,“谢语恬,探热针、退烧药在哪里?等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好了。”

  谢语恬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探热针?退烧药?医院?那个人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点都不明白,只想安静睡一会。

  那个人换而不舍地摇晃着她。“谢语恬!谢语恬!”刺耳的称呼一直索绕在耳边,好烦哪。她呻吟了一声:“叫我恬恬好了。”

  恬恬?这么亲热的称呼?凌希愣住了。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又或者,她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吗?

  “谢语恬……”凌希再叫了一声。谢语恬闭着眼睛微微皱了皱眉头,“别吵,我扁桃腺好疼,想睡觉。干吗连名带姓地叫我?难听死了。”她想翻个身,但是,身体太虚弱了,只能稍稍侧了侧身。

  凌希像看怪物似的盯着谢语恬。她居然敢命令我?!他真想撒手而去,什么都不管了。但是面对着如此脆弱、需要人照顾的女性,他实在做不出来。

  好吧,叫“恬恬”是吗?“恬恬,退烧药在哪里?”他低沉着嗓子问道。

  “嗯……”谢语恬呻吟着,呢喃着毫无意义的话语。

  凌希叹了口气,“恬恬,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医院……”

  “是的,医院。”他要把谢语恬从床上抱起来。

  “不去医院!讨厌医院!”谢语恬猛然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病了,恬恬,听话。”他忍住火气,柔声说道。

  “不去!”

  凌希气极败坏地盯着她。他是没辙了。真不知道是否病中的女人都这么难伺候。他破天荒地发现自己的忍耐力居然还不错。他压抑着自己,竭力用最轻柔的声音对谢语恬耳语:“恬恬,你必须去医院。要不,就得叫医院上门出诊了。”

  “出诊……”谢语恬呢喃着,凌希搞不清她到底听明白自己的话没有。

  “你要把你家庭医生的电话号码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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