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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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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随风飘动,忽明忽暗,李澈却没漏看狄宁宁黑眸中的坚毅,心底狂烈的升起一股崇敬,那是他对她坚定信仰的赞许。 “若你执意如此,本王奉陪。”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他低下头,吻住她粉嫩的双唇,并听见自己惊天动地的心跳声。 夜未央,丝竹管乐响彻夜空。 火球般的灯笼仿佛串成一条火龙,蜿蜒在御花圜底端,让整座花园宛如着火般绚烂。 御花圜底端在一泓长十五米、深达十六米的池水中央,盖了一座圆形舞台,连接舞台与岸边的走道可供三人并肩而行,而今日走道上与舞台周围同样挂满了灯笼,搭配天幕不时散出的火树银花烟火,犹如蓬莱仙境,美得令人咋舌。 “今晚群臣好好享用美食珍馔,以及美人歌舞。”武则天穿着一身繁复绣了镶金边的牡丹花黄袍,头上梳起垂马髻,上头插满金钗,戴着金冠,十分耀眼。 这夜盛宴名为“春花赏月宴”,所有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全坐在舞台两侧,桌上摆满佳酿与珍馐,身侧是美婢成群,眼前是舞女扭动曼妙身形翩翩起舞,但这晚只有月亮高挂,至于花朵,根本不见踪迹。 狄宁宁穿着朝服,端坐在群臣首位,若蓝则是站在自家主子身侧,随时候命。 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上美食,狄宁宁想着的却是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李澈无端吻了她之后,只朝她微微一笑,随即说该入内工作,便请她先进入屋里,他则动手收拾残局,然后他依然如故的同她谈天说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虽然她表面上装作无所谓,但刚开始是羞怯,接着莫名的火大。 昨夜的吻虽然只是浅浅碰触,对狄宁宁来说却是生平第一个亲吻,就算过了一夜,李澈烫热的双唇触感依旧停留在唇上,令她的心房狂烈跃动,就算到现在都还是无法止息。 只是想起昨日他吻过她后,拍拍屁股说了一声“我们该工作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埋首翻阅书本,甚至子时一到,要她好好休息,便离开宰相府,在她看来,他是完全把亲吻女子当成家常便饭,想着想着,她又会生起闷气,气他的无端亲近举动,同时气自己竟会如此在意他的亲吻,让她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这时,狄宁宁听见不同于高谈阔论的窃窃私语,抬眸一看,赫然发现李澈穿着绦红色领口滚黑边的衣袍,围了条黑色宽版牛皮腰带,黑发在头顶绑了一个髻,出现在宴会会场。 惹得她一整天心烦意乱的男人扬起嘴角,笔直的穿过舞台中央,霸道的不闪过正舞着霓裳舞衣曲的舞女,反而要她们边跳边留意,别打到八王爷,只能多转几个圈往外侧跳去。 “孙子参见皇祖母。”李澈来到武则天的面前,隔着桌子,拱手行礼。 “难得你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武则天虽然扬高眉头,不解自从边疆回洛阳后,从未参与任何大小宴会与早朝的李澈竟会主动参加“春花赏月宴”,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她是无比的高兴。 “孙子今夜前来,只是想讨点酒喝,要点饭吃,顺便看一下现场有无美人可供入怀罢了。”李澈站直身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哈哈哈,那好,朕的乖孙子,你赶紧入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入得了眼的大美人。”武则天对李澈可是特别的宽容。 李澈的父亲原先是九五之尊,却因为受皇后请托,想将宰相之位任命给皇后的父亲,惹得武则天大怒,废除他的皇位,改为庐陵王,先被流放到房州,接着再流放到均州,关押在魏王泰的旧宅,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但是严厉的武则天却对一年半前从边关回洛阳的李澈特别宽待,任由他挥霍金钱与时间,在洛阳宫里衣着不整,完全没有王爷样子,都未曾置喙一句,反而每每瞧见他就是眉开眼笑,心情大好,这点让众臣与深谙武则天性情的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若要说大美人,孙子眼前不就有一位衣着华贵,犹如王母娘娘的绝世美人吗?”李澈勾着嘴,嗓音低哑的说。 “真是不成体统!”武则天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命人过来替李澈打点一张桌子与吃食,深怕皇孙饿着了。“到宰相身侧坐吧!那里的视野好,可以看清楚每位姑娘的容貌。” “孙子谢过皇祖母。”李澈拱手作揖后,才移步至宫人紧急为他备妥,位于狄宁宁身侧的座位。 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她站起身,盈盈行礼后才又坐下,眼睛依然直视前方穿着薄纱,扭腰摆臀的女子,貌似看得十分认真,内心却如擂鼓狂响,只当昨夜之事是镜花水月。 “你看得见吗?”李澈端起玉杯,转头,看向狄宁宁。 “谢谢王爷关心,今晚宫里点了上万盏灯笼,微臣还可以看清楚,只是远方的人事物就只有模模糊糊的形体罢了。”狄宁宁睨着表现如常的李澈,让她再次肯定昨夜的吻只是无谓的碰触,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情绪又莫名的不悦,口吻不自觉的冷淡了下来。 正当李澈要再开口回话时,只见总是围在薛怀义身边的张御史端着酒杯来到两人眼前。 “王爷,宰相,微臣敬您们一杯。”张御史一脸谄媚,仰首喝光杯中酒水。 “张御史客气了。”李澈没有回敬的打算,抬高下颚,一脸冷然的望着他。 张御史因为比较靠近狄宁宁,且刚好站在灯笼左侧,因此她才得以看清楚他脖子上的诡异痕迹。 只见张御史粗壮的脖子左侧有两点相距不过两指宽的红痕,那红点如红豆般大小,令人不禁怀疑,这痕迹是从何而来? “张御史,你的脖子受伤了?”同样看到这伤口的李澈扬起眉头,问出心中的疑惑。 “咦?这……”张御史吓得赶紧用左手撝住脖子,惊慌失措的朝两人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李澈直直盯着张御史不寻常的反应,他回到座位后,跟身后的家仆说了什么,家仆转身离开,不久又回来,递了一块纱布,张御史接过后,马上把纱布粘在脖子的伤口上,企图掩人耳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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