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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单云弋陪着单玺,甥舅两人童言童语的去觅食,单可薇坐在椅子上,开心的望着这一切。

  “汤先生几点会到?”负责统筹这场婚宴的派翠西亚突然问。

  “镇权还没到吗?再等等好了,他一定是让工作绊着了,他说过下午会空出时间的。”打从认识开始,汤镇权的工作永远是马不停蹄的忙碌,单可薇早习以为常,反正她知道他会想办法及时赶米的。

  “我看我还是打电话催他,没看过哪个新郎跟慢郎中一样,连结婚都慢吞吞的迟到。”一边嘀咕,派翠西亚不忘干练的去找寻她寄放在老公身上的手机。

  然而大家等了半天,汤镇权还是迟迟没有出现,现场已经有些骚动,苏菲雅靠在派翠西亚耳边嘀咕,“汤先生呢?你联络他了没?”

  “还说。打到我手机没电,他就是不开机。”派翠西亚气急败坏之余,还得佯装镇定。

  “怎么搞的?已经超过预定时间了,他该不会忘了吧?”苏菲雅不安的看看单可薇,又看看前方那个频频抬手看表的牧师,真怕牧师一个不耐烦,率先走人。

  “忘了?怎么可能,我已提醒他不下百次了,以他的聪明睿智怎么会忘记,除非……”

  “除非什么?”苏菲雅认真的问。

  “除非发生意外喽!”她说得理所当然。

  “呸、呸、呸,你给我闭嘴,不许胡说!”苏菲雅竟然胆大妄为的捂住派翠西亚的嘴巴,惹来她一阵挣扎。

  她使劲推开苏菲雅,“咳、咳、咳……拜托,你是想谋杀我啊!”

  就在大家纷纷揣测汤镇权怎么还不见踪影时,马特不带一丝笑容的走来,单玺一马当先的奔上前。

  “马特叔叔,你们总算来了,爹地呢!”她朝马特身后的路径频频探头查看。

  瞧,这里多温馨喜乐,单玺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就跟她第一次来上射击课时一样,马特一想到自己待会说出的话将会浇熄这些期待,他就很是自责。

  可不说,悬在这儿苦等,汤镇权也不会出现。

  他拍拍小玺,“可薇……”望向美丽的单可薇,他实在觉得难以启齿。

  单可薇捕捉到马特眼底的挣扎,纤细敏锐如她,幸福的笑容旋即自嘴边隐去,她缓缓站起身走来,平静且压抑的问:“怎么了?”

  然而将花束紧紧拧赞的双手,却泄漏了她的不安。

  “今天的婚礼取消吧!因为公事,权刚刚从匡提科搭飞机前往华府准备跟VICAP小组会合,所以,今天的婚礼,他是不能出席了,为此,他对你和小玺感到很抱歉。”

  有一瞬间,单可薇就这么望着马特说话的嘴,在心里默默的反刍他的话。

  今天的婚礼取消吧!因为公事,权刚刚从匡提科搭着飞机前往华府,准备跟VICAP小组会合,所以,今天的婚礼,他是不能出席了,为此,他对你和小玺感到很抱歉……

  今天的婚礼取消吧!因为公事……

  嗡嗡的声响在她耳边 荡着,蓦然,发软的手指松开那束白玫瑰,像是放开了所有钳制似的,花束笔直的坠落地面,散了一地的花办……

  他临阵脱逃了,在他们打算重新来过的婚宴上。

  原本喜悦的心像是褪去了血液,瞬间冰冷.茫茫然,望不见他们的未来。

  “骗人、骗人……”单玺无措的呢喃,最大的梦想在这时候被击碎了,年幼的她一时无法接受。

  单云弋上前抱开她,不让她的哭闹影响了单可薇。

  他知道,看似坚强的妹妹其实脆弱得就像搪瓷娃娃,轻轻一击,她马上会碎裂成片片。

  “是吗?那我知道了。”她低低的说。

  单可薇再也听不见任何话语,拖曳着裙摆缓缓走着,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的关怀,她一概关在自己的意识外,就这样茫然的走去,远离那原本看似温馨的庭园,缩躲回她自己的角落,慢慢的舔舐着落寞与失望。

  早该知道的,那天汤镇权眼底的抗拒跟回避,早就预言了这一切,是她太天真或者又太鸵鸟,没有及时去正视,是她!是她自己傻,给了汤镇权一把刀,割伤了自己的心。

  第七章

  足足有三天,单可薇没有发出一句话或者一个字,始终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端坐在她房里落地窗前的椅子,眺望着外头。

  三天过去了,汤镇权完全没有一通电话,更没有任何道道歉,对于他的临阵脱逃,她等着、忍着、压抑着……然而,胸口的一把怒火终于再也忍受不了的开始燎烧。

  够了!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受够了这样茫茫然的等待,受够殷切的期盼,也受够一再落空的残忍,她不能原谅汤镇权,这一回绝对不能!

  他可以伤害她对他的一往情深,但是,他不能扼杀单玺对他全然的崇拜与依赖,绝对不行——

  霍然起身,她抓出行李箱,胡乱的塞了几件衣服进去,拉上拉链,拖着行李箱以雷霆万钧之势踏出房间,这是三天来她第一次步出房门。

  “可薇?”迎面走来的单云弋先是怔愣的望着她,当他看见她的行李箱后,旋即明白。

  他没有阻挡她什么,反而对她说:“小玺快放学了。”

  单可薇感激的看了大哥一眼,风驰电掣的越过他,独自驾车离开潘芭杜,直往WOLFRAP小学。

  “妈咪!”单玺看见她时,连着几日委靡的目光陡然发出诧异的光芒。

  “上车,我们不要再等待了。”单可薇凛凛的说。

  瞠瞪着双眼,单玺用力的点点头,信任的不多问什么,坐上车,车子像火箭似的射出,飞快的消失在街尾。

  “想去哪里玩?”单可薇问。

  “任何地方,只要可以和妈咪在一起,任何地方我们都去。”冒险的心情稍稍抚平了她的失落。

  大人的心思太难懂了,而她永远没办法扭转什么,这是她做为一个八岁小孩最无助的心声。

  这厢,VICAP的小组专员跟着汤镇权千里迢迢的回到维吉尼亚州,准备在朱书珊离奇死亡的命案中给予协助,大家都担心这有可能是另一波氰化物命案卷土重来的开端。

  会议就在警局里召开,气氛严肃凝重。

  “根据死者在美联社的同事表示,朱书珊于死亡的前三天,曾经委托他协助找寻关于铀以及氰化物的书面资料。”

  “铀和氰化物,铀不是一种放射性物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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