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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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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雪珊?你知道她?”冷日尧惊讶的问。 刘彦丰表情怪异的睨他一眼,活像是他说了什么蠢话似的。 “嗯,老哥,你不会是脑袋秀逗了吧,别人会不会记得我不敢说,不过我阿丰头脑可机伶了,我还记得人家第一天转学来班上,你就故意捉弄得她面红耳赤的,我还是帮手呢!” “我有做什么吗?” “当然有啊,你以往在班上都是大睡神,班会从来没看你是清醒的,那天却莫名其妙要我提名她当班长人选,人家要推辞,你还酸她。” “是吗,那我真不记得了。”虽然想不起来,但是他仿佛也能感受到那段年少的青春。 “她好吗?真的很久没见了说。” “喔,她很好,把出国玩耍当工作的人也不多。”说起恭雪珊,冷日尧本能的露出恬笑,那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是喔,果然是资优生,不过就是歹命了点。” “歹命?”他眼中闪过狐疑。 “对啊,她不是没妈吗,结果后来又死了爸爸,以前她住的那栋房子我们都管他叫鬼屋的,你忘了啊!” 鬼屋?冷日尧没有回答,跟着他的脚步弯进一栋透天历,炎热总算可以躲过。 “老哥,你现在在做什么事业?” “摄影。”他还在试图回想遗忘的过去,关于恭雪珊歹命的过往。 “哇,那站在镜头前被你拍的人不就很惨,老是被凶。”刘彦丰调侃着他。 “是吗?或许吧!”他不知道,因为他没被自己拍过,不过恭雪珊肯定认同他是凶暴的。 在刘彦丰忙于烧水泡茶的时候,冷日尧冷不防的开口问:“我真的跟冷春晓那么像吗?” 刘彦丰的手突然一倾,茶叶洒了出来,他回了一抹怪异的眼神,“老哥,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就是你,还有什么像不像的?”突然他脸色一变,“难道是因为那次意外留下后遗症?” “意外?!什么意外?”冷日尧十分渴切的看着他。 刘彦丰一愣,随即不住的摇头,“妈的,原来传闻是真的,你真的伤得很惨,不会以前什么事情都忘了吧?” “到底发生什么意外?你讲清楚一点。”他急切的拉住刘彦丰的手。 “台风夜,你被一群外地来的流氓打得头破血流,被人发现倒在车站的轨道上,阿弥陀佛,幸好那天没有加班车,啊不然你就一命呜呼了。”并起的手掌在脖子上一抹。 冷日尧冉起眉,“后来呢?” “后来因为伤势严重,你爸爸把你送到台北去,听说是住在你大姑家休养,其他的就要问你自己了。”他捧过一杯香茗纳闷的问:“款,我说老哥,你不会真的失去记忆吧?” “我不知道……”冷日尧喃喃自语,眼神定定盯着浅黄绿的茶面。 赴美念书前的那段记忆也很模糊,在那段期间,爸爸在一场车祸中不治,看来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姑姑了,偏偏她前些年嫁到印尼定居,见个面还得费工夫的飞到印尼去,况且打从发现自己记忆有段空白以来,他因为不想让她担心,始终也没有问过她关于这些事…… “对不起,可否将电话借我,我想打一通电话。” 刘彦丰奇怪的睐他一眼,“你在客气什么!不过是打个电话,当然没问题。”他一把抓来电话给他,免不了心里一阵怪,因为不习惯这么不鸭霸的东港小霸王。 冷日尧拨了一通国际电话到印尼,姑姑家中却没有人接电话。 “怎么,不在?”刘彦丰看向他纠结的眉问。 “嗯。”他显得困惑。 “难得回来,你这次会待多久?”他想搞个名堂来聚聚。 “明天就走,我只是来拍今天晚上的烧王船。” “这么快,回老家看没有?”瞧他一脸茫然,刘彦丰马上又喳呼,“欸,你不会说你还没有回家去看看吧?哎呀,虽然卖给别人了,回去看看没关系啦,听说那个印尼华侨的屋主今天也会回来看烧王船。喔,大手笔,今年多亏有这个大富翁出钱,建船的师傅把王船做得特别华丽贵气,不看可惜。只是我觉得他也怪,花一大笔钱买了房子,一年到头却住不到两天,有钱人的心思真是难懂。” “我不知道房子在哪里……”现在的他连自己是不是冷春晓都不确定,又怎么知道他以前的家在哪。 刘彦丰恍然大悟,他摸摸肚子,“走,我带你去,顺便看看恭雪珊她以前住的鬼屋。”他调侃的笑。 原本该是熟稔的故乡,看在眼底却尽是陌生,一路上遇见熟人,刘彦丰就跟对方介绍说他是当年的东港小霸王——冷春晓,害他一阵尴尬,没多久时间,果然一传十、十传百,当年的同学都来看这个回乡的小霸王了。 一声又一声的冷春晓三个字听得他冷汗直冒,因为现在他不是冷春晓,而是冷日尧,至于冷春晓是否等于冷日尧,那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不叫春晓,我叫冷日尧,日光的日,尧舜的尧。”他对刘彦丰解释说。 “唔,还改名啦!”突然,刘彦丰大笑出声,“嗯,老哥,你也真是节省得离谱,连改名字都省,省到把老字拆成两个新字用,真是奇葩的咧,把日尧兜在一块还不是个晓,输给你。” 日尧兜在一块成个晓字!呵,刘彦丰没说,他自己根本没注意到。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深信他就是冷春晓,就像恭雪珊那么的坚信不疑。 经过恭雪珊的家,真是名副其实的鬼屋,很难想像她以前就住在这里。 “喏,你家,前面那栋最豪华的。”刘彦丰手一指。 冷日尧怔怔的抬头看去,在这一片的透天厝跟传统矮房里,眼前那栋巴洛克建筑实在醒目得不像话,一股熟稔冲击着他的心,然而接下来欲再回忆却只是茫然。 够了,这样就够了,有一点熟稔就够了,那已经足以弥补他全然空乏的过去。 他快步上前,忽地,一辆黑色的高级房车从他身旁开过,停在曾经是他家的门口,车门一开,里头走出的那对夫妻让他一阵错愕。 “姑姑——”冷日尧惊讶的唤。 妇人别过脸,也是一样的惊讶,“日尧,你怎么会来?我以为你还在波兰。” “昨天刚回台湾,今天是来帮成诺拍王船祭。”他也以为姑姑现在应该是在印尼,原来是回台湾了,难怪刚刚印尼家中没人接电话。 尾随下车的姑丈拍拍他的肩膀,“你姑姑临时说想回来看看王船祭,想你人在波兰,所以没跟你提,没想到你也来了,看来你跟这里还是有缘的,对不对?走,都进屋说去。”姑丈抛了记眼神给妻子。 冷日尧心里一阵澎湃,好像一些疑问的蛛丝马迹都浮现了:原来,阿丰口中的印尼华侨屋主,竟会是姑丈。 裘老大请吃饭,恭雪珊独自坐在Le Jar din餐厅里,安静的等待着。 怪了,他不是说这家餐厅的食物很棒吗?既然是很棒的餐厅,怎么服务生还比客人多? 都晚餐时间了还空荡荡的一片,所有的服务生就盯着她这唯一的客人猛瞧,叫人怪难为情的。 许久,一阵脚步声靠近,她本能的扬着笑容起身,嘴边的笑却在看到对方的脸之后,迅速僵凝。 冷日尧把她的诧异看在眼底,落落大方的径自入座。 “为什么会是你?”不是说裘老大为了感谢她接下波兰的工作,特地请她吃饭吗?怎么会跑出这个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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