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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第六章

  日子过得真快,尤其是对于不该留白、虚掷的年轻岁月,纠纠缠缠,好像连贯着高二、高三两年时间,也就这么轻易的过了。

  大学入学考试结束的下午,恭雪珊在整理她媲美比萨斜塔的半残废书柜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一路上来,她头也没回的说:“你来啦,我正在整理书柜。”

  拂拂手臂上的灰尘正欲起身,她突然被一双臂膀自身后整个紧紧抱住。

  冷春晓把额头靠在她的后颈,双手紧箍着她的腰不放,鼻息的热气拂着她的颈子,又重又急。

  她察觉他的异状,“冷春晓,你怎么了?欸,干么不吭声?”她用眼角余光瞥他。

  他的身体不断发烫,鼻子重重的呼着气,感觉像是刚从愤怒的深渊爬起来,始终无法获得平静。

  许久,他用充满恨意的口吻说:“我真恨他,真恨——”此刻的他像头受伤的野兽。

  “谁?”恨?是谁让他这么恨?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两年来都不曾。

  “我刚刚真的好想杀了他,真想亲手杀了那个可恶的人!更让我生气的是,为了那样的男人,我母亲曾经那么痛苦,不值得、不值得——”冷春晓发狂的大吼,松开手,握起拳头宣泄的对空气放肆挥舞。

  他又跟父亲起了冲突,这些年,他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一碰面,家里就免不了两军对峙的冲突,他好厌烦这样的生活,然而就是无法认可父亲的行为。

  闻言,心陡然一惊,恭雪珊赶紧回身阻止,“不行,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行?”双眉勃发,眼底的阴鸶让他看起来很可怕,他反抗的怒问。

  “他是你的父亲。”

  “他不配,不配!若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那么早就走,而且走得那么痛苦。”他拧着眉,痛苦的蹲下身来。

  富裕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失去更多的亲情吗?母亲的人生又算什么?只是为了让一个混蛋这样糟蹋吗?

  “冷春晓,你不能这样,你再怎么恨他,也不可以把你自己的未来赔进去啊!”

  “可是我真的恨他——”他抬眼狂啸。

  “我不准你这样,不准!”恭雪珊把他抱紧,不让他这么愤世嫉俗。

  “我好想我妈……”他脆弱的低喃。

  “我也是。”她也会想念,想念生病辞世的母亲。

  两人相依的拥抱着,他闻着她身上的气味,极度的依恋,以前他是那么依恋着母亲,现在他身边只有她,只有她能给他全然的安慰,这两年多亏有她,有她跟他拌嘴,有她在督促他用功,有她……一切都是因为有她。

  嗅闻着,他叛逆的味道让她不孤单,满足了她心里某一部份的缺憾,因为他,她在失去母亲后,在父亲不得已远离的情况下,她感受被人依恋也依恋他的安憩,可以说,他们是相互依赖彼此的存在。

  许久,冷春晓终于平息了澎湃的愤怒,瘫平四肢躺在地板上,他看着天花板的灯,这一片刻他觉得是平静也是一种悲哀,他好想遗忘,遗忘那个给他一半骨血的混蛋,如果幸福是需要代价的,那么他愿意抛弃原先所有,只希望换取他跟雪珊的永远。

  见他眉宇舒展,恭雪珊浅浅的笑,坐在他身旁,此心不渝的陪伴着。

  “款,你一定很高兴,因为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写厌恶的周记跟书法作业了。”

  “废话,恨不得用烧王船来表达我的感激。”这两年为了那每周一次的周记跟书法,他们两个不知道大战几百回合,现在终于一切雨过天晴,他再也不用受苦了。

  真不懂,学校干么规定高中生得写周记跟书法?为什么不是赛车跟撞球?

  “没耐心的家伙,连拿笔写字都不会,吃饭会不会?”她睨他一眼,“啊,有一样你一定会,就是把地中海搬到波兰去,哈哈……”她说起一年多前的地理考试,伟大的冷春晓把地中海慷慨的配给了波兰,当时害得她差点厥过去。

  “哇,天晓得地中海不在波兰,恭雪珊,你少挑衅我,说不定以后我就真的跑到波兰去定居,嚣张什么,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书呆子一个。”

  “哼,最好是,我就喜欢当书呆子,怎样?”奇怪,书呆子碍到他啦!

  两人凶狠狠的互瞪一眼,又各自背过身去不理睬对方。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前一秒钟还生死相依,下一秒又开始斗嘴吵架,谁都不理谁。

  僵持许久,他突然起身唤她,“恭雪珊——”

  她噘着嘴,“干么?”

  稍稍转过身,恭雪珊随即整个人被拉过去,蓦的,他吻上她的唇,她羞愣的槌了他一记。

  “讨厌,你每次都偷袭我。”接着她又漾出羞涩赧窘的笑。

  瞧她娇嗔薄怒的,冷春晓得意的掀着唇,低下头霸道又激烈的吻着她的唇。

  半晌,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好了,人家会喘不过气。”她软声制止。

  他的确每次都这样偷袭,因为他喜欢看她惊讶气恼的模样,然而她却不明白,他这一次不仅仅只是想亲吻,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她。

  他静默的看着她盖赧的低头、手指勾着散落的发丝,须臾,他挑起她的下颚,再次欺身上前,这一回搁在她腰际上的手转而不安份的贴上她的膝盖,舌探入她口中狂狷的挑勾着她,手也大胆的从膝盖一寸一寸的抚摸上去。

  不消须臾,他发烫的手已经贴上她棉质底裤的边缘,她赶紧压制住裙下的逾矩,一脸的惊愕,“你……”

  他的眸光陡的陷入一片深沉,抓开她压在裙上试图抵抗的手,他决定继续主导一切。

  他放肆的抚触让恭雪珊紧张得不知所措,欲走还留的吻让她的整个脑子仿佛掉落一片昏沉沉的迷蒙,几度纠扯,她的衣扣一一投降臣服,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一寸一寸的揭露、坦白,不知在何时她已经躺卧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闭着眼睛,微启的唇发出绵软的轻喘,她仿佛是在黑暗中泅水,那么急于找寻一个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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