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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不可能十多个人都同时不方便接电话吧?就算人不在也有答录机啊,更何况安郁茜的摄影工作室里,电话都有助理轮班二十四小时专人接听,绝不会错过任何一通电话的。”

  没有搭腔的关传雍接过话筒试拨了一组号码,须臾,他眉头纠结,转而用手机重新拨打,然而这次电话却是畅通无虞,他得到一个结论,“潘芭杜的电话线路有问题,有可能被人偷偷转接了。”

  “该死,难不成是同业恶性竞争?”

  “单老板、单老板!”货运公司员工有个叫格伦的大个儿像熊似的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堆东西。

  “格伦,什么事?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派翠西亚人呢?我捡到她的东西了,要来跟她邀功讨赏。”他把手里的东西全搁散在桌上。

  “格伦,把话说清楚,你怎么发现这些东西的?”

  “我刚刚尿急,车子停在三百公尺外的路边,打算直接到树林小解,结果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是派翠西亚的东西——证件、手机、钱包全都落了一地,她人呢?快帮我喊她出来,这回定要她请我吃顿大餐。”

  “妈咪,派翠西亚今天出门时就是拿这个包包。”单玺扯着单可薇的手说。

  眉心纠结的单可薇抓过东西一一审视,“真的是她的东西。”她担忧的望向关传雍。

  他当机立断,“先报警,派翠西亚一定是出了意外。”

  虽然已经从叶娟礽口中得知,监视器画面中的人可能就是长年在叶家帮佣的刘嫂,但汤镇权还是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她的下落。

  叩叩、叩叩——

  等了老半天,始终没有人出来应门,汤镇权和马特困惑的对看一眼,忽然,屋里隐约响起一些碰撞声音,当下,两人同时掏出配枪,交会着默契十足的眼神,旋即开枪破坏门锁,一前一后的互相掩护,进到屋内。

  然而进到客厅,他们两个对眼前的景象无不大感意外。

  木椅上,刘嫂整个人被捆绑得动弹不得,嘴巴还贴上了胶带,憔悴的身子不断地挣扎,看见手枪就在自己面前,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汤镇权见状赶紧上前帮她松绑,饱受惊吓刘嫂的嘴巴一获自由,马上大声哭嚷了起来,他将她交给马特,自己则转身在屋子里四处搜寻查看。

  “太太,先别哭,你是在叶家帮佣的刘嫂对吧?”马特问。

  她点点头,“我是。”

  “你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我……”一时悲从中来,她哭得不可遏止。

  “刘嫂,我有几个迫切的问题要问你,你先冷静下来。”

  费了老半天工夫,刘嫂的痛哭总算稍稍平歇。

  “是谁把你捆绑在椅子上的?”

  “呜呜……养儿不孝,养儿不孝……”她低啜不休。

  “刘嫂,一个月前,你曾经到UPS寄送一件货物对不对?”马特又问。

  闻言,她脸色显得既紧张又害怕,双手不住的互搓揪紧。

  “是不是?”马特又问一次,掏出口袋里的列印相片一把摊开,“这个人是你吧?”

  挣扎老半天,自知无法辩解,她点点头,“是。”

  “好,货物里头的那把枪是谁的?”

  “不是刘爰的,绝对不是刘爰的!”

  眸光闪过异样,马特问:“谁是刘爰?”

  刘嫂一脸无奈,“刘爰是我的儿子。”

  “为什么你说枪枝不是刘爰的?”

  “那是他朋友寄放的,唉……他交了一堆来路不明的奇怪朋友,我很担心他有一天会犯下大错。”她抓着马特的手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可不关刘爰的事啊,他跟我保证过,枪绝对不是他的……”

  “刘嫂,你可不可以跟我们说说刘爰,还有,为什么你会把枪送到货运公司委托派送?”马特放缓语调,企图诱导她说出真话。

  “刘爰那孩子自学校肄业后就离开家了,他说要去赚钱改善生活,不想我一辈子替人帮佣,直到几个月前才回维吉尼亚州来,我知道他过得并不顺遂,也没多说他什么。他跟我说他想要重新开始,可是有天我打扫他的房间时,却发现他床底下有一盒东西,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一把枪,我又气又急地狠狠骂了他一顿,他说那枪是朋友寄放在他这里的,我气得要他马上归还,可又怕他讲什么朋友道义地对我阳奉阴违,所以,我就要他把地址跟朋友的名字告诉我,我亲自帮他拿去货运公司派送。”

  “你认识那个收件人吗?”

  她摇摇头,“不认识,刘爰没怎么提过,而且他朋友太多,我也没法儿记得。”

  “为什么你会突然向叶家请假到这里来?”

  “前几天我身体不舒服,便跟小姐请假想在家休息、可是阿爱说家里环境不好,才带我到这里来静养几天,并说这房子是他朋友的。”

  “那为什么他又将你绑在椅子上?”汤镇权走来问。

  “我也不知道,前天他打从外头回来就大发雷霆,我问他怎么了,他什么也没说,后来被我问急了,他火气一来就把我绑在椅子上,人就这么走了,呜呜……”

  马特走来,“现在怎么办?”

  “先把她带回警局,再找人过来这里搜证,你看这是什么?”他把手心里的东西秀给马特看。

  “羽毛?”

  “对,我在房间里发现散了一堆的羽毛,旁边还有针线,你还记得那天在鉴识中心讨论过的内容吗?在叶春泉的手里找到的部分羽绒,而羽绒一般都是用来填充外套的,现在我又看到刘爰房间内散落成堆的羽毛,旁边还放有针线,我猜想有可能是在犯案时与死者拉扯导致衣服破损,填充羽绒撒出,他试图缝补,因此我进一步揣测,如果这两处采证的羽绒是相符的,就可证明这两件事有所关联。”

  “你是说凶手是刘爰?”马特说得极小声。

  汤镇权没有搭腔,眼神却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意涵。

  这时,汤镇权的手机响了,“喂,可薇?”

  “镇权,方便到潘芭杜来一趟吗?派翠西亚失踪了,而整个潘芭杜的电话也可能遭到不明人士的拦截转接。”单可薇力求镇定的说。

  “我马上过去。”他结束通话后急忙说:“马特,潘芭杜出事了,我过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嗯,我知道。”马特点点头。

  几个小时内,潘芭杜主宫殿来了不少关切的人,就连素来不爱与人社交的叶娟礽也到了。

  “哥,有派翠西亚的下落吗?”她在蓝祖蔚的陪同下,来到潘芭杜。

  “没有,就算是绑架,绑匪也早该打电话来了,我真怕她会……”关传雍的心情十分沉重。

  不只是他,单可薇的心情一样也很沉重,紧绷着一张脸,看着员警和电信人员在潘芭杜里走来走去,她心里的疑问却始终悬而未决。

  终于,在派翠西亚失踪的第五个小时后,电信人员证实了潘芭杜的电话确实遭人拦截窃听,而警方到找到派翠西亚随身物品的树林搜证,巧的是,现场也留有羽绒。

  汤镇权闭着嘴巴陷入深思,除了偶尔和员警交换讯息之外,他都文风不动的坐在一旁,时而颦眉仰天,时而用手摩挲着下颚。

  “派翠西亚最近有和谁起过冲突?”他突然问。

  “我。”耐心濒临崩溃的单可薇无奈的说,

  闻言,现场的人同时陷入一阵无止境的沉默。

  忽地,叶娟礽开口,“难道是刘爰……”

  “刘爰!你是说刘嫂的儿子?”汤镇权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点点头,“几天前,我在街上遇到刘爰,我们有些争执拉扯,是派翠西亚帮我排解摆脱的,当时刘爰曾经撂下狠话,警告她要小心。”

  一名员警走来靠在汤镇权的耳边低语,说完后他霍然起身,“马上发布警网,要他们注意一部车号YA-5438的深蓝色箱型车,缉捕刘爰归案。”随即就要离开。

  “镇权——”单可薇追上前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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