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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浩延绝情的否决了她的话,“那不关我的事,你得要自己处理,总之我聘请的人就得听命于我,至于你跟潘芭杜的恩怨纠葛,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他故作冷酷。

  “你怎么这么霸道——”她忍不住指控。

  “我一直都是这样,你不早该知道了吗?”他回了她这么一句。

  登时,她说不出辩驳,只能哑口无言的呆站在客厅。

  对呀,她怎么忘了,他总是那般霸道、绝情,要不然他们又怎会落得仳离?她怎么会忘了,笨!真的太笨——

  时间又无声无息的过了许久,连浩延抬腿交跨,“你说那件家俬叫什么?”

  “榆木灯箱琉璃镜。”她虚弱的回应。

  他轻挑起眉,微眯着眼睛打量她,“那件榆木灯箱琉璃镜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说啥废话,不重要她干么赖在这里?她忍不住一股愤怒,打从心灵深处油然而生。

  “姑念旧交情,这样好了,我给你时间说服我,只要你能说服我点头,榆木灯箱琉璃镜你可以拿走,当然,我分文不取。”

  “……”为什么又这样?她不懂他的想法。

  “就当作这是另一场赌注吧!反正我手中握有工作合约,你是走不了的,何不跟我赌一场,说不定这回你真能胜出。”连浩延目光凛凛的望向她,“如何,赌不赌?”

  赌不赌,好熟悉的口吻,好怀念的字眼,可是,时至今日,她又有什么筹码?没有,非但是依旧孑然一身,没钱没势,还落了个弱点在他手里。

  “不敢?”他用调侃的话语逼问她的允诺。

  深深呼吸,苏菲雅握紧拳头,仿佛是豁出去了,“好,我赌。”

  他得意的咧嘴一笑,起身来到她面前,从容潇洒的一如往常,眉眼间还看得出他的意气风发,在他面前,她只有满满的自惭形秽。

  “既然答应了赌注,就不要这样畏头畏尾的,我记得你一值都很热中在赌注上的,不是吗?”

  她目光幽幽的停在他的胸口,苍白着脸,咬着唇不发一语。

  蓦然,连浩延伸手使劲拧了她过分雪白的脸,趁着她惊呼之际,低头吻了她的唇,那么突然且带有侵略的霸道。

  他没有让她有喘息的空间,吻得那么深刻那么自然,仿佛这些年的空白压根儿不曾存在过。

  他的态若自然,相对于她的瑟缩忐忑,悲怆的感受在她心里冲击不止。

  曾经发誓要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像杯走味的咖啡。

  然而在她心软之际,他却又推开了她,“我送你回去。”冷若冰霜的脸,冻得她麻木。

  第三章

  一九九六年,台湾

  白衣、蓝裙、黑皮鞋,脑后扎束着马尾,依循脚步青春的摇晃摆荡。

  四点多钟的阳光,热!人行道上,严祖妍拨去额上的薄汗,垂头丧气的看着那张考卷,郁闷得连脖子都挺不直。

  国文六十一、英文二十,数学十五……啧啧,这么辉煌的分数,万一被姑姑看到了,铁定小命不保当场壮烈成仁。

  “满江红,跟岳飞一样壮烈,惨——”

  她揉烂了成绩单,往拥挤的书包一塞,泄恨似的猛咀嚼着嘴里早已失了甜味的口香糖,一步步往路口的方向走去,“算了,还是早点回家吹冷气,免得中暑,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侧抬过头,限速四十的公车正摇摇晃晃的往马路对面的站牌驶去,严祖妍一个心急,正想要横越马路追赶公车,转身,却不意撞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

  “Shit——连红线区都停车,什么鬼东西嘛!疼……”她揉揉发麻的膝盖,心情坏透了,扬手挥舞,“欸,等等我啊,公车司机——”

  对于她的呼唤,公车很争气的留下一团白烟回应她,却没有丝毫等待的意思,气得她差点吐血。

  今天果然不是她的日子,模拟考成绩单满江红不说,就连想要追公车早点回家,都被该死的车子给阻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车扬长而去。

  目光调回这辆坏事的银色跑车,骄蛮的严祖妍开始迁怒,抬脚狠狠的踹了车轮,未料,坚硬的铝合金钢圈让她的脚吃足了苦头,“妈呀,怎么这么硬啦!”

  余气未消又添新仇,她发狂了,鬼灵精怪的想起口中索然无味的口香糖,奸诈的笑容一闪而逝,两根手指掂捏起口中的口香糖。

  “看我的弹指神功——”她猛然一弹,啪!黏稠有劲的口香糖紧紧的抓住引擎盖,她忍不住对自己的恶作剧满意的呵呵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正要抬起脚辅助性的把口香糖拓黏整个银色车体,凌空一只手忽然狠狠的抓住她的上臂。

  “你在做什么——”

  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脸震怒,英挺的眉紧紧的聚拢,锐利的目光仿佛瞬间就要杀了这意图糟蹋他爱车的小丫头。

  臂膀的手骨被拧得紧痛,严祖妍心虚又害怕,“我没、没……”扎着马尾的头摇得像是波浪鼓。

  “还说没有,我明明看见你把脚举起来了。”连浩延一口咬定她的恶行。

  “我、我只是要抓痒——”她意图强辩,“夏天蚊子多,抓痒都不行吗?”

  他压根儿不相信这个高中女生的鬼话,目光寸寸仔细的游移过车身,忽地,他抓扯着这个丫头来到引擎盖前,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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