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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徐雪凝匆匆忙忙的从浴室出来。

  “喂,哪位?”

  “喂,雪凝吗?”巩华俊久违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华俊,有事吗?”她的语调中讶异的成分居多。

  她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跟华俊联络了,自从上一次的演奏会结束后,她就一直处于休假的状态,接着她的生活就被张让的一切所占据,而忘了她的工作。

  “当然有事。”巩华俊调侃的语调十分明显,“我的大小姐,你的假休完没?欧洲那边有好几场表演一直要邀请你,可是你的归期不定,我也不好直接跟对方允诺。”

  “Sorry,麻烦你了。”

  “啐,我可不是要打电话来邀功的,我是要问你,什么时候你会结束台湾的假期回美国,我也好早一步帮你安排其他的表演档期,免得你说我办事不力。”巩华俊存心打哈哈。

  “华俊……”她揪着电话线,犹豫着该怎么跟他说是好。巩华俊对于他跟张让的事情并不完全清楚,她要怎么让华俊明她的决定?

  “大小姐,快回答我吧!越洋电话可不是让你发呆的,给我个大略的时间,我会去接机的。”

  心中一番挣扎,徐雪凝的决定始终说不出口,这时屋内的门把旋转,张让的身影出现,自然攫去了徐雪凝所有的心力。

  “谁?”张让走向她,径自解着领带。

  徐雪凝捂住话筒轻声说:“是华俊。”

  “来问你何时回美国?”张让自负的一笑。

  他总是胸有成竹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径自接过徐雪凝手中的话筒,一把将徐雪凝揽在怀中。

  “巩华俊,我是张让。”他醇厚的声音响起,眼神却是凝望着他怀中的女人,一派深情缱绻。

  “张总裁?”巩华俊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

  “雪凝暂时不会回美国了,如果有其他的邀约,麻烦你推辞吧!”说完,他把话筒交给了雪凝,掠夺的唇又在她颈窝汲取着她沐浴后的馨香,充满挑逗的意味。

  电话那端不待徐雪凝重新发声,远在美国的巩华俊已经急得跳脚了。

  “雪凝,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吃惊的大喊着。

  在张让的鼓动下,她终于说出她的决定,“华俊,我决定要留在台湾了。”她的背脊贴着张让的胸膛,感觉他俩的心跳一同的频率。

  “什么——雪凝,你怎么突然这样决定……”巩感俊急得直嚷嚷,不断的扯开嗓门只希望让徐雪凝回心转意,赶紧收拾行囊回到美国来继续她的表演舞台。

  不过,这显然是一点效用也没有,因为徐雪凝的心中只有张让一人的存在,其他事她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身后的张让听见她的话后,一把将她旋过来面对面的相望着,手指在她的脸上抚触着,继而对着她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完全蛊惑她的心智。

  徐雪凝的心完全被他所攻占了,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张让一人,她的耳朵也只听得见张让的声音……

  张让再次夺过她手中的话筒,毫不犹豫且独霸的将话筒挂上,顿时,巩华俊的拉议声音被完全阻隔在遥远的国度,完全无法打扰到台湾这端的两人。

  徐雪凝双手忽地圈住张让,将脸深深的埋在他胸膛里,“阿让……”

  “嗯?”他乐于见到她的臣服与顺从。

  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女人回来了,真正的回到他身边来……

  接到徐雪凝出车祸的意外,张让原本期待新生活的想望顿时被打乱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握紧拳头死命捶打着冰冷的墙壁,手臂上的血管都因愤怒而浮现。“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好心的小姐都是为了救我的孩子……”一名妇人万分愧疚的对张让道歉,牵在手上的孩子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兀自因为先前的交通事故而惊魂未定。

  张让无力的看了那孩子一眼,纯真未知世事的模样,他怎会明了有一个生命因为救他而陷入困境?

  张让不忍责怪对方,毕竟他还只是个无知的孩子,雪凝是生性善良的女子,看到有人面临危险,她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何况是个年幼的孩童,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都是我不好,没把孩子看好,让他跑到马路上去。”妇人难过的哽咽,“老天爷,你心一定要保佑好心的小姐赶快醒来……”

  无暇理会妇人的号哭,好不容易等到探看的时间,张让心急如焚的奔向徐雪凝的床边。

  只消一眼,他的心几乎要崩溃了,床上的她遍体鳞伤,尤其以头部的伤最为严重,虽然紧急动过手术,可是连医生都没有把握……

  她美丽的头发被削去了,瓜子脸看来那样的清瘦,毫无生气的面容让张让痛心的阖了眼。

  他忍住悲痛,“雪凝,你一定要撑过去,我等了你这么久,绝对不要让我的等待成了一场空,我会承受不住的。”他哑着嗓子恳求着。

  床上的人孱弱的呼吸着,在生命与死亡之中拉锯着,一个松手她便要撒手人寰。

  “撑下去,一定要为我撑下去,你答应我,要跟我一起扛起所有的责任!你听见了吗?雪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因为这历尽千辛万苦才归来的女人,张让忍不住泛着泪仰天叫啸,“老天爷,她只是个弱女子,何苦这样折磨她……”

  她是我的,谁都不准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也许是老天感受到张让的坚决意念,徐雪凝终于离开加护病房,不过,她时而苏醒,时而昏迷,情况仍不稳定。

  “你是谁?”

  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张让万万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三个字。

  “雪凝,我是阿让,你不记得了吗?”他试探性的问。

  “谁是阿让?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她双眼无神,直揪着头上的纱布,很是疑惑。张让错愕的说不出话来,医师们几番测验后作出结论:“她丧失记忆了。”

  “怎么会丧失记忆?不是已经动过手术了?”张让觉得荒唐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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