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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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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豆子,饭煮好了没有?小豆子饿死了。” “你别催呀!一会儿我又烧焦了……” “咱们今晚有红烧鱼吃吗?” “有啊!你怎么知道?哇!烧焦了,变鱼干了啦!” 一阵嬉闹声,从湖边的茅草屋里传出来。两年了,像这样子的笑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频繁、愈来愈大声了。 两年的光阴不算短。这两年来,独孤无畏凭看一股信心与坚忍的意志,硬是把梅颂恩从绝望的地狱里拉了出来。为了让她开心,他每天清晨,总会背着她到湖边去散步,听听虫鸣也好,闻闻花香也好,他会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描述清晨的湖光,是如何在每一日的阳光中,展现出不同的面貌。 春天来了,他会牵起她的手,——同抚摸着属于春日才绽放的花朵;而秋天时刻,他则会陪她葬了那些已经凋萎的花儿,他要让她知道,生命有如花开花落,切莫为怕凋零,而不去绽放应有的丰姿。 夏天时,他会帮她卷起衣角,趁着黄昏时刻,陪她在湖边打水仗,任那沁人的湖水消除她心底的郁热;冬天到了,他总是熬着一碗补药等在门口,他喜欢亲手喂她喝着,再温柔地擦去她嘴角的药渍,搓着她的手,哄她入梦。 不知不觉中,他爱死了这样疼她的举动;而她,也习惯了他如此的娇宠,在两年的共同生活中,独孤无畏与梅颂恩,已经默默地再度走入彼此的生命中,由着一份无法分割的情感牵系着…… “颂恩,听说近来镇上特别热闹,想必是春季赶集吧!你想不想去瞧一瞧?”独孤无畏一身的黑蓝棉衣,人清瘦了不少,但两眼却是炯炯有神,气色显得相当好。 “当然好哇!闷了一个冬季,人都快长虫了。”梅颂恩坐在桌前,摸着搁在上头的梳子,边梳边说。 “是啊!也该帮你多添几件新衣裳,或许,可以带几盒胭脂花粉的。”他知道,凡是女孩家都爱这个。 “那倒不用了,”她随口就回着,“反正我什么也看不见,要胭脂花粉做什么?”说着,她平淡的神情中,闪过了一丝落寞。 “也对,你这么漂亮,要那些东西做什么?”他蹲在她的面前,接过了她手上的梳子,再自然地站起身,轻轻地帮她梳头。 “梳得这么顺手?你以前一定常帮人梳头1”她突然觉得心底像是让人丢进了一颗小石头,咚地一声,有点波动。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低着头,一惯轻柔地梳着她的长发,眼中的含情脉脉,她没看见——他自己也不懂。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年来,我变得多不多?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变得很丑?”她抚着自己的脸,才发觉她竟然忽略自己那么久。 “没有,你一点都投变丑,”他笑着;重新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诚恳地对她说:“我的小豆子最美了,你不知道,?每当我背你出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你转动,大伙都说我真好命,有这么漂亮的……”他发觉自己差一点说错话了,连忙噤口,耳根子都烧成了一片红。 “什么?”她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外人早当他俩是夫妻了。 “没有、没有,来,我帮你画眉吧!这样一来小豆子就更美了。”独孤无畏急忙岔开她的追问,拿起眉笔,细心地为她画起眉。 梅颂恩沉浸在他的体贴呵护中,心口满满的欲语还休。她想问他,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她感受到他的呼吸吹上她的脸颊,热热的,还带着一丝男人的气味。而她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这样的熟稔、这样的宁静、以及小豆子、老豆子的亲切称呼。两年了,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样的荣宠。 下大雨了!在他们前往镇集的半路上,竟然下起了今年第一场气势磅礴的春雨,不但阻了他们的去路,也将他们淋成了落汤鸡,扫兴的他们,只得赶紧闪进附近的破庙中躲雨! “真糟糕!这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独孤无畏将梅颂恩扶到一旁的草堆上坐,再抽出一条毛巾,自然熟稔地驱上前,径自帮她擦起湿了的头发。 “别只顾我啊!你全身也一定湿了。”她伸出手往他身上摸着,再轻轻皱起眉头,嘟嚷着说。 “我没关系,我的身体是铁打的,怎么说都好过你这纸糊娃娃。来,别动,先等我擦干再说。”他边笑边动作着,还不忘轻点她的鼻头。 “没听过这么自大的人,什么铁打的?看我搔你两下就破功了。”她沉溺在他轻柔的抚触中,欲罢不能。她好喜欢他将她整个脸埋在他温厚的掌心中,又呵又搓的,那单总会撩起她内心深处的悸动。于是,她自然地伸出手,像老夫老妻似的搔起他痒来了。 “喂,不要啊,你怎么可以偷袭我?”独孤无畏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痒的事,是在一次不小心的玩笑中泄漏的。从此,他这个弱点成了梅颂恩茶余饭后最佳的休闲娱乐,她总要把他整得连声讨饶才肯罢休。 “这哪算是偷袭?应该算是练功。”她总说这是训练她听声辨位的好功夫。于是,她上前逮住他的手,将他制伏在地上,拚命地替他搔痒。 “喂!你老了,愈来愈不行了。”她得意地嘲笑着。 “什么不行?这可是很伤我大男人的自尊心啊!”他说毕,旋即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地与她易了位置,将她牢牢地压制在身子底下。“怎样?输了吧?讨声饶我就放了你。”他俯下身,贴近她的脸说着。 “你头发都湿了。”她突兀地说。因为,他发上的水滴,滴上她的脸颊了。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往他的脸抚去,她从来都不 知道他长得究竟如何,而今日,她突然有股冲动,她好想好想看看他卸下面具后的脸庞,是否与她想像中的雷同。于是,她轻柔地、来回地抚着,由额头抚到了鼻梁,由鼻梁处再抚到了嘴唇,接着,她触到他下巴上的胡碴,刺刺的,突然这感受就直扎上她的心头。 “小豆子觉得老豆子长得怎样啊?”他被她纤细的柔荑,给电得浑身酥麻。 “好像……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样耶!”她说着话,嘴里吐出的气,直扑他的脸。 “你认为我应该长成什么样?”他轻颤一下,心口突然急促加快。 “嗯,鼻子尖尖的,眼睛歪歪的,嘴巴大大的……”她憋着笑说。 “好哇!你把我当成妖怪了?”他轻捏着她的脸颊,故作生气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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