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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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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哥,你当年好像也没对我这样子喔!”白蝶衣故作吃醋地闹着。 “有啊!天地良心,我对你可也是坚真不移。”梅步樵赶忙举起手发誓。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你是对姊姊才如此吧?”她指的是白姬冰。 “哦……那是开始,后来、后来我就对你一心一意啊!”他已满头大汗了。 “是吗?我记得,后来好像还有个于桑德喔……” “哎呀!老婆,你饶了我行不行?我……去看看外面怎样了。”招架不住的梅步樵,只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唉!嫁个女儿,还得被翻一次旧账,他是招谁惹谁了啊? 这——头.忙着布置礼堂;那一头,刚才刚翻完旧账;人来人往,忽里忽外,谁都没发现,平常最爱喳呼的梅蕙兰不见了。 穿上了最美的一套橘黄色纱衣,梅蕙兰还是把头发盘成左右两个髻,再系上元寄恨送给她的七彩缎带流苏,她要在今日将她最美的身影,烙进她元哥哥的心底。纵然她不是新娘子,但,那却是她爱他最后一次的证明。 她抿上了最后一道的唇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出笑意后,这才端起她花了一晚才熬好的红豆汤,徐徐地朝着元寄恨的房里走去。 “叩叩……”她敲着门,却也敲痛了自己的心。 “蕙兰,哇,你今天好美丽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元寄恨满脸春风的夸道。 “怎么?开始后悔了吗?”梅蕙兰似俏皮、似认真地再问一句。 “你这丫头,咦?你手里拿这个是什么东西啊?”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红豆汤啊!我特地为你熬的。里头有红豆、冰糖、祝福、眼泪、还有我的心”她端起汤递上他的手里,而嘴里的嘟嚷声,愈来愈细。 “这是什么习俗呀?不过,很好喝。”他笑着喝着红豆汤。 他的神情、他的姿态……让梅蕙兰的泪偷偷地掉下了一滴又一滴。她急忙抹去泪,又是一副盈盈笑意的模样。 “元哥哥,你今日成婚之后,就要跟姊姊回白琉居了,而我,也打算去四处行医,日后若要相见,恐怕不容易了……”梅蕙兰那双明眸大眼,怔怔地望者元寄恨,她不想将心事永远藏在心底,爱一个人不是罪过,她有权利让他知情。“元哥哥,蕙兰想念一首词送。给你,就当作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她没等元寄恨\的回应,就豁出去地念着宋代诗人的一阙“相思念”: 吴山清,越山清。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你这小鬼!这是情人送别的诗词,不适合此时此地……”他话一出口,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元哥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她一副认真的表情。 “什么事?” “我知道你很爱姊姊,不过,说真格的,我比较适合你。”梅蕙兰说。 元寄恨回她一副失笑的表情,“如果没有正经事,我可要去拜堂了哟!”他拉了拉身上的彩球,一心只想着他的新娘子。 “好啦、好啦!最后一个问题……”梅蕙兰急忙地拉住他,问道:“元哥哥,你以后会不会娶妾啊?”她想先抢好位置。 “梅蕙兰,你想害我被颂恩剥皮啊?胡言乱语……”他瞪了她一眼,再拍拍她的头,推着她,就这么朝着大厅走去。 虽然,他一直都把梅蕙兰的话当成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但不知怎地,他心底突然觉得酸酸涩涩的,瞄了眼身旁娇小的她,他试着不去理会心底无来由的叹息是为何因。 大厅里,一切早已就绪。梅步樵与妻子白蝶衣,双双笑坐在大喜字下的一双龙风椅上,等着新郎与新娘的拜堂仪式。 一身凤冠霞披,梅颂恩徐徐地让人扶进了大厅。生平第一次,她如此地温柔纤细,藏起了她巾帼英雄的豪气,换成万般温婉的蛾眉风情,踩着足下的幸福步履,她即将在这一刻将自己的一生交到他的手里。 她有些紧张,心跳得也很急。还好有那一帘红色头巾,将她的羞怯掩饰得宜。 她慢慢地走向大厅,每一次的莲步轻移,都让元寄恨停了呼吸。他多想直接就抱她进洞房,不管这些繁文褥节的礼仪! “一拜天地……”拜堂仪式正式开始。 可那一声“一拜天地”顿时将梅蕙兰的心震了一下,她一闭眼,深呼吸,怕自己会崩溃得喊出声音。 “二拜高堂……”声音又起。 梅蕙兰鼓起勇气往新人的方向望去,她看见了元寄恨眼光中的星星,她又深呼吸一次,盈眶的泪珠,却是为他的快乐而欢喜。 “夫妻交拜……” 幸福的钟声已然敲起。梅蕙兰的心却也在灰烬中飞去。 “慢着……”突然,门外有个响亮的女人声音响起。 就在大家错愕地往外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蒙古皇族衣裳的妇女,脸上戴了顶冠子与面纱,急匆匆地奔进了大厅…… “娘?”元寄恨一眼就认出她的身影。 梅颂恩则惊讶地把头巾掀起。 “儿子,这桩婚事我不允许!你不能娶她,万万不能!”这妇女的语气相当坚定。 “娘,是爹派您来阻止的吧?请恕孩儿不孝,待今日成亲一过,孩儿自然会向母亲请求宽恕。”元寄恨也是钢铁般的坚定。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儿子,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 “嗯,亲家母!”梅步樵出声了。“我知道,你们是碍于蒙古王族的关系,才不准令郎与小女成亲,可是这关系到他们两人的幸福啊!” “你以为我是这么不通情理吗?我不准是因为……因为……”她仿佛难以启齿。 “因为什么?”梅步樵急着问清楚。 “因为他是你梅步樵的儿子!”她终于说出口了,还用力地扯下自己的面纱,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于桑德?”梅步樵与白蝶衣同时跳了起来。 “什么?你是我爹的……”一股冰冷的感受,从梅颂恩的脚底板窜上心口。 “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我是爹的儿子啊!我不可能是……寄恨压根都不信,他只觉得眼前是一场荒谬的恶作剧而已。 “于桑德!”梅步樵一脸的绿,他不敢看身旁的自蝶衣,连口齿都不清。 “叫我元夫人,在十年前,我就已经嫁给了寄恨他爹了。”于桑德虽然极不愿意将往事重新翻起,但是,为了不铸成大错,她也只好一五一时地,将所的事情对大家一一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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