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杜熙培 > 霸情郎君 | 上页 下页


  零散几户的住家大婶,终于为农田、家务操忙,趁这祭拜时能短短歇口气,众集小聊一番,没一会儿工夫又纷纷起身忙去了。林家嫂子因迟了些时候来,只来得及和大家点头问候,大多时候她是故意的,因为不爱他人眼中的怜悯与同情。

  几位邻居吆喝道:“林家嫂子,你婆婆好些了吧?”

  “托福,还不能下床走动,不过气色好些了吧。”几年来重复的就这几句话,大家听了净是点头。

  “是真的……”她强调尤其近年婆婆有了大夫探视调善,虽是风中残烛,但勉强还是挽回口气。

  众人十足十不信,但也善意的没戳破她的妄想,这三餐温饱都有问题了,更料不着独立持家的女人家能有余力延请大夫。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几句,众人各走各的,但好像听到他们还在同情,大概就是说些红颜薄命等等之类的。

  匆匆捻捻香,默祷三叩首,她大略收拾了四周清洁,案桌上的花香是她携来的,由于生活窘迫,自是无力备妥供品,所以她路上摘折一大束野花便充数了。

  林家嫂子,尚未嫁入林家时闺名唤雁虹,秀丽可亲,现在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端庄柔媚之姿难掩,可惜命途乖舛,不过她从生活中的横逆已经学会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不怨天尤人就不会抱撼自己的命苦。

  她提起竹蓝,低头默默赶着回家,矮篱笆内木屋寒碜,不过可看得出女主人用心打扫整齐,屋外一小畦、一小畦的青菜陇。屋内传来咳声,让对远方冥想的雁虹惊了惊,连忙掩上门,只见门内简略的木头桌椅,她疾步走进内堂,布帘一掀……她顿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悄声靠近床旁。

  婆婆正神色安详的躺睡着,嘴角露出药草,大夫只是抬眼望雁虹一眼,续又在病人指端末梢扎针,结束了才收妥医具便走出去。

  雁虹上前帮婆婆拉整好衣裳,被褥密盖,匆匆随后追了去,只见大夫坐于桌前执笔开方子。

  “易大夫。”喊了句,她就静静站在那儿不说话。

  易为宾没答声,直写完才收笔,取了药箱中的几种药材分色,连同药签和二两银子放在桌上一起。

  “这几味药得到城皇药铺抓,你照这药方交给伙计,剩下的碎银买些自己喜欢的。”

  雁虹怔忡的视线胶着于他,仔细瞧,一身只留意到他温和俊秀的神情,今日他像是故意的,平时左边垂发今挽束脑后,颈间遭焚烧过的伤疤虽渐淡化,其色暗泽犹清晰可见。

  “谢谢。”突然的情绪激动,她脱口而出。

  易为宾似乎很讶异,笑了笑没问为什么,只轻轻拉过她。

  娘家父母想是中意林易斋乡试中举有仕途,经媒妁之言,两人新婚不及一月,丈夫即赴京参加礼部会考便再无音讯。而她独立奉养婆婆多年,虽然困苦穷厄,从不曾有怠,或口出怨言,因她性子好强,即使苦不堪言也咬紧牙关苦撑过来,绝不乞怜。

  而易大夫一年前搬来为邻,乡村小镇说是邻居,其实户户之间也相隔大老远。她唯一一次的软弱,是在婆婆已经撑不下去了,急乱恐慌、痛哭失声的情景被正巧路过的他发现,主动帮忙解决危机。

  之后过几个月,他开始定期来探,他们甚至无一字之语,他做他的大夫工作,她开门迎他来、送他走,仅止于此。未多问原因,他大概也多少洞察她的自尊心强,所以每次送什么东西来都是搁在桌上,想是若交于她手,施舍意味太浓,她铁定觉得受辱推拒。

  雨唇轻沾,他浅尝即退开来,两眼凝视,握在她腰肢的手略使了点力,雁虹笑微微,头轻点,拉起他往靠里边的木板床走。这里是离婆婆最远的角落,木板床便搭在一进门右手的墙角,反正山村小户没有什么访客,卧床与客厅兼餐桌并不突兀。

  解开外衣,裸裎相对,易为宾矫健的身子覆上她的,激起哆嗦撼动。她颈抬起,亲触他左颊后的皮肤,他直觉避转开来,她伸手圈住他的颈后,执意再吻,再生的肌肤凉凉的,稍粗糙些。

  易为宾皱眉着她,她没让他深思就闭上眼凑前吸吮他的唇瓣。“你在想什么?”一有空隙,他低问。

  “抱我。”她热烈承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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