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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陶醉在笑眉温柔的嗓音里,不能自拔。一曲尽了,我正想大叫Encore,却忽然听到龙基的声音:“笑眉,你跑调啦。”

  笑眉不好意思地咬着下唇笑了,“我没有一首歌是不跑调的。”

  文芬也笑了起来,“但是你从来都不害怕在大家面前唱歌啊。虽然你是跑调了,但是比起明叶,还算是好的啦。”

  “对啊,笑眉是很有‘台风’的那种人哦。上台从来不会害羞,做任何事情都是充满自信的样子。”立即有人在对笑眉大加赞赏。

  “即使是唱跑调的歌?”笑眉含笑地接上一句,众人哈哈大笑。

  咦咦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跑调?

  我一脸茫然。

  原来笑眉跑调了啊?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再也没有别人的歌声比她的动听呢?我疑惑地抓抓头发,却发现在一旁的龙飞扬也是一脸的陶醉。

  开饭的时候,杨妈妈和杨爸爸坐在一起,笑眉坐在他们旁边。本来我想坐到笑眉身边去,可是龙基他们却把龙飞扬推到那个位子上,可能是想给他和笑眉制造和好如初的机会吧。

  我忽然有点厌恶这一切,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怂恿龙飞扬追求笑眉。

  我坐到笑眉和龙飞扬的对面。我看到他殷勤地为笑眉夹菜。哼!不讲卫生的人,我心里有点不屑,可是却又希望那个不讲卫生的人是我。

  这种场面对我来说真是折磨,既希望看到笑眉的一举一动,却又不希望看到自己心痛的场面。

  我不知道笑眉是怎么想的,虽然她只是一味地接受龙飞扬的夹菜,并没有主动给予回应,但是也许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而并不是不喜欢他。

  对啊,她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呢?毕竟他们拍拖了两年。

  “来,我们为笑眉考上H大而干杯!”杨爸爸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我们全都站了起来,举着我们的酒杯——当然,里面是汽水。

  “干杯!”

  我们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正准备喝的时候,我特意把手伸到对面,和笑眉再碰一次杯。

  “恭喜你。”我说。

  笑眉温柔地笑了,她那两道弯弯的眉毛一如她的名字般盈满笑意。

  龙飞扬也拿起酒杯和笑眉碰杯。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向我投射过来的敌意。

  男人天性的好斗让我不甘示弱地散发出更强大的挑衅信号,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已悄悄拉开帷幕。

  “可惜明叶错过了这顿晚饭。”笑眉有点惋惜地说。

  “是啊,杨妈妈做的菜非常好吃哦。”我露出一脸幸福的模样。

  “呵呵——那是我爸爸做的菜。”笑眉有点好笑地看着我。

  “是吗?那更是难得啊!”我努力开展我的口甜舌滑的功力,“杨妈妈好本事啊,找到杨爸爸这么好的丈夫。笑眉更是幸福啊,杨爸爸做菜这么美味可口,简直和酒店里的大厨有得拼啊!”

  哈哈,哈哈,我自己都为自己说的话流汗了。

  不过,这些话显然对杨爸爸非常受用,他立马对我印象大好,不断跟我聊天,叫我吃菜。

  于是我一个晚上都在听他讲当年,而且他激动起来还大唱革命歌曲,搞到我暗中接收了大家无数的白眼,他们都在怪我吃饱了撑着,干吗去招惹另一个明叶呢——

  晚饭过后,那帮禽兽们一边打牌却又一边开始攻击笑眉家里的冰箱。

  不一会儿工夫,冰箱已经空了。

  “呜呜,我要吃雪糕——”正在发出惨叫的是一个圆乎乎的女生,她叫蔡芫花,也是笑眉的死党之一。这个女生对道家思想非常推崇,主张庄子的“无为”。

  她认为“有为”能做成事情,但是“无为”能做成的事情更多。无论你通过意志来做成什么事情,总会成为一种负担,一种冲突,一种内在的紧张。你随时可能失去它,它必须被保持着,而保持这种东西呢,则需要能量。

  比如说她如果现在很努力地去买雪糕来吃,那么雪糕成了她的负担,因为她花了钱。她担心在路上雪糕会因为她的摔跤而失去,又或者回到这里我们会抢她的雪糕吃。所以她必须消耗很大的能量时时注意雪糕的“安全”。

  她又认为只有通过“无为”得到的东西才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负担,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比如说,别人买回来的雪糕才会真正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她没有负担,因为不是她花的钱。

  所以她决定通过别人的“有为”来完成她的“无为”。

  于是她只是消耗了一点点能量就大呼“我想吃雪糕”,马上就有人愿意来进行这项“有为”活动了。

  “我去买吧。”笑眉跟她说。

  我保证,我看到了蔡芫花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唉,一代思想家啊!多么会攻陷别人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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