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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端儿,你……你搞什么鬼?”凌父被吓了好大一跳,口气难免带着怒火。

  凌端淡淡一笑,安抚父亲。“爹爹莫怕,那是孩儿的朋友,特来护卫我凌家不被奸人所趁,同时捉住两个吃里扒外、残害亲人、灭绝人性的凶手……”说着,他恶狠狠瞪向严管事与福伯。

  “福伯真是内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自父亲过世,凌父算是福伯一手带大,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也是福伯陪着他闯过重重难关,他们名为主仆,实则情同父子,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福伯会背叛他。

  “福伯不是内奸……不,我应该说,真正的福伯不是内奸,至于眼前这位……”凌端走到严管事和“福伯”面前,伸手扯掉塞在他们嘴里的破布,冰冷的眼里带着深入刻骨的仇恨。“我该如何称呼二位?福清、福严,你们一个是福伯的双胞胎兄弟,一个是他的亲侄儿,是吧?”

  “什么?”凌父半跌半跑地来到严管事和“福伯”面前,细细地看着那两张脸。“你是说……他们……他们是福伯的亲人……那……福伯呢?我们家福伯呢?为什么他会顶替福伯的身分进入凌家,莫非……”

  凌父说不下去了,他的视线缓缓转向凌端手中的骨灰坛,就此定住,无法移开。

  他不愿猜测任何事,怕不小心猜中了,只会更伤心。

  但他也很清楚自家儿子的为人,不是很重要的人,他不会紧紧抱住那只骨灰坛的,那么“福伯……”凌端深吸口气,眼眶不觉热了起来。“被他的亲生兄弟……世上仅存的血脉至亲害死了……”

  事情未经确认,凌父可以谁骗自己,福伯依然好好的,他所有猜想都是错误的。

  可一旦真相被揭开,血淋淋的事实只打击得他浑身发软、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晕厥过去。

  “公公!”李巧娘及时扶住他,却见凌父老泪纵横,仅仅眨眼时间,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岁。“公公,我扶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相公就好,他一定会处理得很好的。”虽不是亲生父女,但相处久了总有感情,看公公这样子,她心里好难受。

  “不!”凌父指着一边的椅子,让李巧娘扶他过去坐好。“我要在这里看,是谁、为了什么原因害死我们家福伯?!”

  凌父素性固执,他不肯去休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没辙。

  因此李巧娘也不再劝,只在他身边小心侍候着。

  凌端递给她一抹厌激的眼神。福伯已经死了,他可不希望父亲又在这时候出事,凌家已禁不起更多的折腾。

  李巧娘对他重重颔首,让他放心,有她看着,公公一定不会有事。

  凌端松下一口气,继续说道:“福清,你应该是福伯的哥哥,对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尽管面色惨白,福清依然死不认罪。

  但凌端也不在乎,只是淡淡耸肩。“那么……我们就从两百年前那场夺嫡之争开始说起吧!”

  闻言,福清和福严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他们不相信那么久远的事还有人查得到,但凌端却说出了“夺嫡之争”四个字,这怎么可能?!

  凌端也不看他们,自顾自说道:“两百年前,也就是孝宗皇帝在位之时,太子意外坠马身故,诸皇子开始哄抢储位,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皇七子与皇十三子。其中,皇七子的岳父是那时的宰相福缘,在文官中很有声势,皇七子本人又好武,与军中将领关系良好,大家都以为将来继承大统的非皇七子莫属,却不知皇上真正属意的是皇十三子。皇十三子的外援虽然没有那么多,势力也不够庞大,但他生性仁和,与下层官员交好,管理户部,关心民生,在百姓中素有贤名。

  “后来祈州发生瘟疫,短短十余日,死亡数千人,皇七子主张派大军封闭祈州,以免瘟疫扩散,伤及其他州县,皇十三子却以‘爱民如子’为由,自请带领太医署诸御医进疫区救治患者。皇上采用了皇十三子的建议,并在私底下说,皇七子虽有能力却心性狼毒,不宜为君,此话不知怎地流传了出去,弓丨起皇七子不满,因此起兵夺位,结果兵变被擒,其余相助者皆抄家、斩首,其中就包括了宰相福缘满门。

  “当时孝宗皇帝给福缘的判决是只诛首恶,不祸及旁人,但为警惕世人,福家满门贬为奴籍,生男世世为奴,生女代代为婢。而我凌家某代先祖则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买了一个福家人为奴,从此这福家人便在凌家安下身来,随着岁月流逝,福家人代代服侍凌家,直到福伯的父亲,也就是上任的大管事福舟,实在受不了这种永生永世为奴为婢的日子,于是在妻子产下双生子后,他谎报家主只得一子,却将另一子送到黑熊村,请一猎户代为照顾。福舟打的主意是,利用偏远山区户籍申报不周全的情形,洗白长子的奴籍,变成平民,将来努力读书,求取功名,再一次光耀福家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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