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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骗你的是小狗。”

  丁叮又考虑了好久,还是挣不过心底的好奇。“好吧!我跟你去。”

  “那你先把眼睛闭起来,”

  “为什么要闭眼睛?你不会又想诓我吧?”

  “闭眼是为了培养气氛,等你把情绪酝酿到最高点,我再给你——个惊喜,包管你终身难忘。”

  “真这么神奇?”她总觉得曲笛笑得好贱,教人好想一拳挥过去。“如果你敢骗我,罚你抄论语一百遍。”

  “我无所谓啊!反正信不信由你。”

  曲笛越是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丁叮心底的好奇越被勾得发涨,终于忍不住如他所言,闭上双眼。

  “好了,我已闭上眼睛,你要让我看的大坏蛋在哪里?”

  “就快来了。”哎呀,都跟这个可爱的师姊厮混了三年,他应该也教会她很多心眼,怎么事到临头,她还是这样天真呢?那就怨不得他再做一回坏事了。

  学会武功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想吃丁叮豆腐,再不必装疯卖傻扮可怜;反正她本来就不懂这些男女情事,他只要手脚快一点,还有什么便宜是占不到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鼻息交错,甚至连对方的心跳都一一入耳。

  曲笛眼中只有丁叮,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长发不髻不绑,披散肩后,乌木般的颜色更衬出她颊若粉桃,香气扑鼻。

  他情不自禁咽下一大口唾沫,这三年来也没少占过丁叮便宜,但要如今天的亲近……也罢!再过三年她便及笄,两人就可以成亲了。

  而且他早认定今生非她不娶,又去在乎那些世俗道德做什么?

  他俯下身子,双唇印上她的。

  丁叮只觉得好像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爬上了背脊,然后窜进心里,她不禁全身颤抖,双脚发软。

  这两人毕竟年岁还小,曲笛幼时虽偷窥过青楼花魁洗澡,但对男女情事也是一知半解,就这么吸着她的嘴儿,然后就不晓得该做什么了。

  而丁叮更是纯洁,被他一亲,脑袋发胀、身体发热就算了,还情不自禁闭起了气息。

  但这样长时间地对着亲、憋着气,哪怕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挺不了太久。

  果然,一刻钟后,功力弱的曲笛先翻起白眼,接着丁叮也有了昏厥的迹象。

  又过半刻钟,两人一前一后栽倒地面。

  这第一次的亲吻居然是以两人一起昏迷作结,日后他俩若是成亲,说给子孙听,倒是一个可以永世流传的笑话。

  今日天很蓝、风很凉,白云庄里一片清幽。

  见鬼了,白云庄也会有清幽的一天?!

  打曲笛拜进丁还门下,这庄子里就三不五时传来打斗声、呼啸声、房屋倒塌声……总之就是声声不绝于耳。

  而今天,奇异地,曲笛坐在庄前的空地上绣花。

  没错,他正在绣花,绣的还是超复杂的百鸟朝凤图。

  这也是他吃多了丁叮绣花针的亏,虽然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拿针绣花不像样,可比起变成假娘儿们,他更受不了武学造诣始终不如丁叮。

  既然玲珑门的一切武艺都习从自然,听雨可成花雨剑,观雪变成厉雪刀,赏柳可得拂柳手,绣花即成了十八穿脉术。

  所以曲笛开始学绣花,甚至连烧火煮饭、做菜都学,下定决心要赢过丁叮。虽然这决心起意是不良的——武功学得好,想吃丁叮豆腐、占她便宜也顺利些嘛!

  但就因为曲笛是狠下苦心之人,丁还断言不出十年,曲笛的成就定在丁叮之上。

  当场,曲笛举起拳头把丁还揍成猪头一颗。让他再等十年才能偷着香、窃着玉?想得美咧!只要她一及笄,他立时便要将她娶进门,一刻都不容缓。

  现在离他梦想中娶妻的日期只剩两年了,他非得再加把劲不可。

  都怪那杀千刀的丁还,明明收了他做徒弟,还一天到晚往外跑,也不多花些时间留在庄子里指点他武学,像什么师父样嘛!

  这回更夸张,一去一年,害他心里积了一堆疑问,却找不到人解答。以他目前的成就,丁叮已经很难给他太大的帮助。

  “师弟。”丁叮端着两碗桂花汤团走出来,将其中一碗放在曲笛身边。“你说爹为什么一去经年?他以前从没这样过啊!”

  “谁知道?打我进庄开始,他就三天两头消失无踪,短则三、四日,长则三,四月,到后来……”咦!现在想来,丁还似乎在躲他耶!否则离开的时间怎会越来越长?他有这么恐怖吗?

  “唉,我前两天上苏州城,听酒楼的人说,江湖上好像又起风波了……”她还没说完。

  曲笛抛下绣花针尖叫。“师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进城玩也不叫我一起。”

  “谁没叫你了?都叫了几百声啦,又是谁跟我说正绣花没空,要我自己去的?”丁叮双手插腰,颇有茶壶架势。

  “呃?”他不记得有这回事啊!该死,最近练功练到脑袋发晕。看丁叮脸色不是普通难看,他小小惊慌一下,忙思考怎么移开她的注意力。“对了,师姊,你说……江湖最近又起风波,是怎么一回事?”

  丁叮白他一眼,曲笛这种小把戏她打小见惯了,还会不懂吗?当下“擒耳手”再出,扭住他耳朵。“拧掉你这没用的耳朵,敢忽略我说话。”不吓吓他,他还以为她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曲笛拚命求饶。“对不起啦!师姊,那时绣昏了头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一定认真听,不敢有半点不用心。”

  “不止要听,还得遵从、服从、跟从。”她又扭了一下他的耳朵,才放过他。

  曲笛听得目瞪口呆。“师姊,你……你那些话是打哪儿学来的?”

  “酒楼里啊!听说这是最新流行的三从四德呢。”

  曲笛恨得想一头撞死在这绣花架子上。都怪他,什么不好教,教她上酒楼厮混、听说书,现在还学人家搞驭夫术!

  天哪,再让丁叮这样“学坏”下去,他的将来会怎生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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