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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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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司徒鸳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袁尚喜的手往腰间一抹,一柄细如绣花针、又暗胜黑夜的长剑如毒蛇吐信,倏忽吻上司徒鸳咽喉。 司徒鸳倒地毙命,至死都不知道是谁送他入黄泉。 袁尚喜的出现不止让四个大汉吓一跳,柳啸月也吃了一惊。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一把扇子使出了龙虎之风,硬是将四个大汉逼得只有招架之力。 袁尚喜看柳啸月吃定跟踪者了,本想回家,反正他不爱见她,她也没有招人嫌的恶趣味。 可她耳中却接收到更多凌乱的脚步声,其中几个更是沈实得让人心惊。 她错愕的眼神投向柳啸月,显然他也发现异状,凤目微睁地看向她。 “先把这四人收拾了!”说着,她就要动手。 但他却硬是使出绝招,先一步解决麻烦。 “袁姑娘,这是大镖局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他对她无意,因此,不想无故承受她的恩。 她突然又想吐了,颤抖着从腰间解下酒葫芦,灌下一大口,火热的、刀子一般的酒液滑过喉咙,精气重回体内。 “我不插手,待会儿你跟那些强盗说,我们没有关系,请他们放开包围,我立刻就走。”一股夜风绕着她的身边转,将她的长发吹得更乱了。凌散的青丝遮住她半张脸,迷迷蒙蒙间,教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唇角那似有若无的轻笑,不停地放大。 柳啸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不得不承认,单论交友,他还挺欣赏这样的人,狂放、随兴,没有一般姑娘的扭捏,相处起来很轻松。但硬要他接受她的感情,就伤脑筋了。 他不讨厌她,可也没有喜欢,而他最痛恨的便是被逼迫。总有人问他,袁尚喜喜欢他,他怎么想?或者,老是拒绝袁尚喜,他不内疚吗? 简直莫名其妙。凭什么他一定要为她的感情负责?明明他们之间除了是隔街相望的邻居外,什么也不是—— 他还来不及劝退袁尚喜,两人已经被包围了。 从那数十双贪婪到发出绿光的眼里,他知道,要这些人恢复理智放她走,是件很困难的事。 果然,第二波“强盗”根本不跟他废话,提着刀剑,直接开抢。 袁尚喜笑盈盈地迎上敌人,还不忘讥他几句。 “三公子,要不你往北方突围,我朝南边走,咱们离远一点,旁人就不会以为我们是一路的了。” 柳啸月的回答是射出一把柳叶镖,替她挡住后头的偷袭。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再不合作,就是找死。 摆脱一干强盗,柳啸月和袁尚喜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遁入二龙山。 一整夜,他们不停地跑,加上身上零零碎碎的刀剑伤,两相折腾下来,两人累极了。 当天边出现第一缕金芒时,他们瘫躺在溪涧边,没力气动了。 他看着她,心里窜过一丝烦躁。这姑娘恁傻了,陪他挨刀、陪他搏命,她就这么喜欢他? 他本就讨厌欠人情,尤其是她的,欠了,该怎么还?给钱是侮辱她,难道…… 他不可能以身相许。 应该把她赶走,省得两人越牵扯,越纠结。但怎么开口?他惯用的冷漠,现在还能用吗? 袁尚喜没注意到他复杂的眼神,翻个身,爬到溪边,脑袋埋入冰凉的溪水里,冻得颤抖,但飞散的神志却渐渐回来了。 “袁姑娘,”他想不出劝她走的办法,只好自己走,虽然他已经累到两只脚都没力了。“休息过后,你便回家去,柳某任务在身,先行告辞,今日之恩,来日必偿。” 只是恩,没有情?用不用分得这样清呢?袁尚喜坐起来,干呕一声,腹内又翻滚起来了,她解开酒葫芦,灌下一大口。 柳啸月才移动的脚顿住了。她似乎有些不舒服。换作以前,他可以不理她,但现在,他做不到视若无睹。谁能将救命恩人随手丢弃? 袁尚喜朝他挥挥手。“你有事先走吧,我很累,要再歇一会儿才回沛州。” 他想走,又不放心,她脸色真的很糟。 她又喝口酒。这习惯也不知是几时养成的,她腹里常翻滚,在不想吐、又不想示弱时,就喝酒将它压下去。 一开始,她喝醇绵的果酒,岁月不经年,现在她葫芦里装的是北地最烈的烧刀子。那一口下去,好像一把火,将她衰萎的性命、神志又烧得旺盛起来。 “你不是有事?怎么还在这里耽搁?” 他是想走,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袁姑娘,你可是身体不适?” “我很好啊!只是有些犯酒瘾,等我再喝一会儿,自己会回家,你不必担心。 ”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你——嗯……三公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人在喊救命。”柳啸月心里的警钟敲响了。 她看着他,他也将视线栘到她身上,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没有火花,但留下了浅浅的涟漪。 “我去看看,你有任务在身,就此告辞。”她没有等他回答,身子就像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她没有纠缠他,不是吗?她的感情很潇洒,她的爱,她自己负责,她不需要他的歉疚、愧负、回报,甚至是厌恶的。 不过眨眼间,密林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独身的滋味很轻松、很自在。 终于可以不必再跟她纠缠不清。他转身欲走,可鼻间嗅进淡淡的酒香,是她留下的。 为什么不是脂粉香、花香,却是酒香?他脑海中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随即,他笑自己,她爱在身上染什么味道是她的事,与他何干? 不过她一个人去找那呼救之人,会不会有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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