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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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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说嘛!”她倒挺有恒心毅力的,没要到答案,死不肯放弃。 “闭嘴。”忍无可忍,他高声怒吼。 她一愣,心中一点灵光闪过。“啊……莫非,是你游下去救我的?” 谢天谢地,她终于也有聪明的时候!君亦丰无力地一叹。 “你为什么不说?” 这么简单明了的事还要人说?她的脑子是装浆糊的啊?君亦丰根本不理她。 她却忽然吸起鼻子来。“噢,君亦丰……” 他听见异声,回眸一瞧。“你哭什么?”以眼泪为武器的女人是最令人厌恶的。“闭嘴,不准哭,你再哭我就不管你了,放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里自生自灭。” “呜,君亦丰……”她含泪的水眸里闪出两个大大的“心”形。“我几乎要以为你是个坏蛋了,想不到你竟是个为善不欲人知的大好人、又这么厉害。”不愧是她心目中最最了不起的白马王子。 他突然好想死,也许刚刚被那些抢匪一枪毙了,还会比较快乐;起码不会被这白痴女人气得生不如死,唉! “你可不可以专心跑步?”好累啊,他! “君亦丰,你不必不好意思的,你是好人就是好人,虽然你嘴巴很坏,脾气又差、瞪起人时很可怕……” 她这是在褒他还是损他?他真是搞不清楚了。 “……你有很多很多的缺点,不过你的俊美、英勇、博学可以把它们都抵过去,所以大致上来说,你还是个好人。”幸亏出来的结论不错。 “你说完了?”他十分忍耐地回头睨了她一眼,得到她确定的一颔首,醇厚的嗓音倏变为怒吼。“那就快给我跑,我可不想陪你死在这里,万一被人误会我们是私奔殉情,我君家上十八代祖宗、下十八代子孙的脸就全丢光了。” 她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他以为她终于懂得“沉默是金”的好处了。 “你这是在骂我吗?”她突发惊人之语。 他双脚一个打跌,以不敢置信的眼光回望她。“请问海小姐,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脑浆啊!”她回得好不理所当然。 他突然扯开喉咙大骂。“白痴、笨蛋、低能、智障、秀逗……” 她委屈地瘪起嘴。“你为什么又骂我?”她在夸他不是吗?放眼世上有谁会辱骂正在夸奖自己的人?除非他疯了! 按了按太阳穴,他头好痛,再理她下去,他脑筋非打结爬带不可。 “算了!”是他的错,竟想跟个疯子讲道理。“你不想逃就留下来等着喂子弹吧!再见。”黄泉路上,恕他不再相陪。 他站直身子,自顾自往前走。 海笑柔立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好半晌。“啊!”一阵尖锐的叫声突像火药般炸开,震得整座森林都骚动了起来。 吱吱、喳喳、呜呜……此起彼落的飞禽走兽声音合奏成一首“死亡奏鸣曲”。 君亦丰双脚一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你居然……”他敢用脑袋来打赌,那些抢匪一定也听到她的尖叫了,再过不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个小时,抢匪们势必再度追到,届时,他们又得重历一次被子弹追着跑的亡命生涯了。 “我不要啊!”他抱着脑袋,人家有补给,吃得好、睡得好,拿追击他们当游戏;但他们可是没得吃、没得喝,整天就是一直跑、一直逃,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的。 干脆杀了海笑柔吧!没她这个大包袱,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摆脱抢匪、下山求援。只要她不在—— 而她,浑然不知自己闯下大祸的走近他身旁。“你受伤了!”语气中震惊哀恸得像死了爹娘。 他抬眼,送她一记凶狠、冷厉的目光。 她头一回没有在他的瞪视下退却,只是拉起他的手。“天哪,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吗?” “你就为了这一点小伤叫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躲在这里?”他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这不是小伤,你流了好多血。”她掉泪。 “流一点血不会死,可你那么一叫,把抢匪引来,我们两个都死定了。” “那不是一点血,是很多很多血。”她看见他的衣服都变红色了。“你不能再跑了,必须停下来想办法疗伤止血。” “我有什么办法?这里没药、没工具的。” 她坚毅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我知道你会有办法。”她对他倒有信心。 他无力地想一头撞死。“我是人、不是神,别把我当成万能的。” “可是你很聪明、又博学,还懂得在山林里找水、找食物,所以你一定也懂得野外求生,知道如何救你自己。” 喝!她不是蠢得头壳里尽装“米田共”吗?怎会发现他知晓野外求生的技能? “海小姐,事有轻重缓急,你明白吧?我确实知道如何采草药治伤,但眼下情况不允许我们有任何耽搁,万一被抢匪追上,你和我都会死翘翘,那治不治伤又有什么差别?” “藉口!”她嘟着嘴,紧捉住他手臂不放,大有他不先想办法治治自己的伤,她就赖死在原地不走的态势。“是因为我对不对?我虽然跑得快,却没有体力,所以你才会想尽办法要争取时间跑路。” 咦?原来她脑子里真的有脑浆嘛!竟能觑透他的想法,看来他得对她另眼相看了。 “如果要为了我让你受伤、流血、痛苦的话,我宁可回去找那些抢匪,让他们一枪毙了我。”说着,她放开他的手,转身往回头路走。 “慢着、慢着。”他长臂攫住她的手。“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生命和一点小伤比起来,哪个重要?当然是保命……” “一样重要。”她打断他的话。“再不起眼的小伤,不好好治疗,都可能致命的。”读书时,她最有兴趣的就是卫生保健,因为只有那门课是将来与白马王子结婚后仍确实用得到的。 女人,你的名字叫怪胎!难怪天下男人都在叹,女人心海底针,没人摸得清。因为根本是不同星球的生物嘛! “好好好,我去找草药治伤,可以了吧?”君亦丰长喟口气,算是被她打败了。 “可以!”海笑柔笑逐颜开地回身扶住他另一边手臂,好像将他当成快重伤不治的伤患。 “唉!”好无力啊!他的头痛死了。 “你要小心走喔!” 可是看到她关心的神情,不知怎地,他心口莫名地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滋长了。 是什么呢?此刻,他还不晓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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