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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蓉清楚自己没有经商能力,偏又舍不下好日子,嫁给赵风她也许不会很幸福,但一定能维持基本的生活品质。

  若非如此,她是死也不会嫁赵风的。

  容蓉只是没想到,赵风讨厌她更甚,不惜花费多年时间骗她离家出走。

  岑晨听到赵风的话,一时反倒安心了,以为赵风是单纯将她当成容蓉来骂而已。

  “其实小姐也是人,没什么事是别的女人能做,而小姐却不能做的吧?”

  “你错了,有很多事别的女人可以做,小姐却万万不能做,比如抹地。”他抢下她的抹布丢掉。右手都被他踩伤了,她还拿那么脏的抹布去擦,也不怕细菌感染,待会儿记得要拿点药给她抹抹。“还有,跟下人抢拿行李、非得把所有的剩菜剩饭都吃光、一件衣服穿破了又补,补了又穿……小姐不做的事情太多了。另外,再提醒你一声,不要随便拿毛巾就去抹地,小姐房里的毛巾都是法国订作的,换算成台币,一条要四百五十块。”

  “你骗人,哪有毛巾这么贵的?”

  赵风指着手中那曾经“高贵”,如今却变得破烂不堪的毛巾。“这上头的每一朵玫瑰都是手工亲绣,还以丝线缝上了使用者的名字,不信你自己回房里找一条完整的检查看看。”话落,潇洒走人。

  岑晨风也似地冲回容蓉的闺房,翻出一条未开封的毛巾仔细检查。

  “怎么这样……”那上头真的用同色的丝线绣了朵朵玫瑰,还有容蓉的名字,不细瞧不会发现,但一看清了才发觉,这岂是一条单纯以清洁为目的的毛巾,根本就是件艺术品了。

  她呆坐在床上,越来越觉得自己来到一个很变态的地方,整间屋子,从墙壁到毛巾,处处精雕细琢,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纯粹是钞票堆起来的享受,让她感觉……呜,压力好大。

  叩叩叩,房门被敲了三下。

  赵风不等主人开门,自己转开门把走进来,把一只急救箱放在她面前,指着她红肿的右手。“要叫医生吗?”

  这样就要叫医生,太夸张了吧?她赶紧摇头。

  “我找个下人来帮你包扎?”他又问。

  大半夜把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就为了她一点小伤?未免太不道德了点。她再度用力摇头。

  “要我帮忙?”他续问。

  这回,她的头摇得更快了。她已经被他吓饱了,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你自己可以搞定?”

  她把头点得都要掉下来了。

  “那你自己弄吧!”说完,转身,就在她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又转回来指着她红肿的手说:“一定要搽药,知道吗?”

  一直等到她点头,他终于带着一身的寒气走了。

  真是酷啊!酷到岑晨好想哭,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该贪财的,像这种富贵人家根本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再在这里多待上两、三天,她非发疯不可。

  “呜!我好可怜啊!”她忍不住哀嚎。

  岑晨觉得自己倒楣,赵风却感到自己更是衰神罩顶。

  这个岑晨……说实话,她确实是个认真勤奋、吃苦耐劳、节省俭约的好女孩。

  奈何……要做一个名门千金,以上的良好优点都不需要,甚至对千金小姐来说,那是缺点,没见过大场面的遗憾。

  凌晨五点,才五点耶,他又被楼下厨房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

  可怜他昨晚熬夜看文件,直到凌晨三点才入眠。他按着抽痛的额际下楼,脑袋才探进厨房……

  “啊!”某个灼热的物品以闪电速度准确无比地贴上他的额头。赵风痛喊一声,手忙脚乱地把那差点烫熟他脑袋的东西甩开,沾了一手的油腻与黏滑。

  那是一颗刚煎好的荷包蛋,煎蛋的人技术显然很好,蛋白全熟了,蛋黄却只是半熟,难怪这么烫又这么黏。

  他捂着抽痛的脑袋看向厨房里正吵闹成一团的三个女人:一个厨师、一个女佣,还有一个自然是那个给他带来无限麻烦的假容小姐——岑晨。

  赵风确定自己不是个爱生气的人,他做事是铁面无私,在商场上也一向以手段狠辣着称,但他的修养却是极好,很少发火。

  但自从岑晨来到这里,他都已经数不清自己一天要生几次气了。

  她不习惯被服侍,所以家里那些专门为容蓉请的美容师、美体师、美发师……赵风全辞退了。

  可她也不至于连件破内衣都要跟佣人抢着洗吧?

  她第一天进门跟佣人抢提行李时他就警告过她,做小姐得有做小姐的气势,不要像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

  她当时还跟他点头,他以为她听懂了,结果当晚,女佣去她房里收拾她换洗下来的衣物,争执又爆发了。

  岑晨坚持贴身衣物得自己动手清洗,不该假借他人之手。

  奇怪了,如果连衣服都不让人洗,那家里请如此多的佣人做什么?摆着好看?

  赵风无奈,只好出面劝她,接着……情况跟现在差不多,那被争抢中的内衣准确无误地罩向他的脑袋。

  他的头跟她的东西特别有缘。

  幸好赵风没有那种碰到女人贴身衣物就会衰一辈子的古怪思想,否则非气到中风不可。

  但他还是很受不了岑晨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观念,很努力地为她做了一番尊重专业的思想改造。

  为何容家要请专人洗衣?因为他们穿的不是普通衣物,有的要手洗、有的要干洗,连水温和清洁剂都有一定要求,负责清洗工作的不只是一般佣人,而是既能清洁、又能良好保存这些订制衣物的专才。

  岑晨何曾听过这等理论,只觉得头大了两圈。

  赵风也不管她理解不理解,只要她万万不能干涉家里诸位“专才”的工作。

  可岑晨是忙碌惯了的人,一下子真过不来这种无聊生活,只闷了几个小时,她又受不了了,半夜爬起来抹地,吓了熬夜下楼冲咖啡的赵风一大跳。

  隔日,换家里的园丁来向赵风抗议,新栽的花苗都被岑晨当野草拔光了。因为她热情地要帮忙除草,奈何她缺少花草知识,分不清什么是花、什么是草……嗯,即便是草,在容家,有些草也是价值不菲的,却被她一下子全断了根。

  接着她又很努力地刷洗了一只被一流好茶滋养了十年,养得乌光闪烁的茶壶。在她没洗前,这壶曾有人开价十万要买,她一洗,价值只剩一百。

  然后,她给和室的地板打蜡,可惜原木地板得用特殊蜡剂保养,所以……她辛苦完后,地板又要请专人清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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