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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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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企管和神奇投资没有分楼层,是在一起的。”王明瀚礼貌地回答,又问:“请问您有事找神奇吗?” “咦!阿伯你下午有去听演讲嘛。”萧若屏认出来了,他不就是坐在右边走道那位疑似田侨仔的阿伯吗? “是,是的,王先生演讲很好。”阿伯神色慌张,转身就走,又回头抓起柜台上的一个购物纸袋。“没事,我过来看看而已。” 阿伯抓得匆忙,一不小心没拿牢提带,纸袋便倒栽葱掉到地上,散出了里头的报纸、杂志、今天演讲的入场证和讲义、以及几张纸片。 纸片落到王明瀚的皮鞋边,他蹲下帮忙捡拾,这才发现那是照片。 他无意窥看,但一不经意瞄到照片,他直起的身形顿时凝住。 “啊,快还我!”阿伯急忙说。 “这……”王明瀚又往照片看去,想要问话却问不出来。 萧若屏探头过去看,吓了一跳,虽是黑白照片,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屋子,甚至是同样的角度,她两个月前也拍过,正是王家的阳明山别墅,只是这张相片的铁门是敞开的。 阿伯见他不还,直接从他手中抽走,王明瀚立刻追上去。 “你怎会有这间房子的照片?”他急问。 阿伯往左边走,他档左边,往右边躲,他又挡住右边。僵持了几秒钟后,阿伯只好停下脚步。 “照片我捡到的啦。” “你在哪里捡到我家房子的照片?”王明瀚仍是继续追问,他已经看到来人手上的八卦杂志就是爆料王业集团的那一期。 很多念头飞快地打转,老房子、八卦身世、他的演讲、他的公司……他向来迅速做出判断的头脑直接归到一个结论:眼前男人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冲着他来的! 为什么?他望向站在前面不到半公尺距离的男人,有点年纪了,身形比他略矮些,已打褶下垂的眼角仍看得出昔时的浓眉大眼,运动衫口袋印有农会标志,长久日晒的黝黑质朴脸孔因他的逼近而显得紧张。 他们长得不像,他也不认识他,可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令他心惊肉跳,像是一股烈焰窜燃而起,瞬间烧毁他的意识。 “若屏!”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抬手寻找支援。 “我在这里。”她也意识到什么事了,紧紧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请问你认识……”他稳住自己的声音:“你认识蔡雪樱吗?” 阿伯看他,又看萧若屏,再低头看照片,看了很久,好像打算要看到照片里的房子走出人来才罢休,最后,终于抬起头来,神色变得平静。 “我不知道她的全名,但我认识小樱。” *** 小樱是妈妈的小名,他没听爸爸喊过,只在母亲的告别式上,听过年迈的外公外婆悲恸地哭喊着小樱。 而在那场企业家夫人的丧礼上,爸爸哭过吗?神情哀戚吗? 他没印象。 三人走到人行道上,大马路上车声轰隆隆震耳欲聋,压过了他心里不断吼出的疑问,他再次看到他胸口的农会标志。 “樱花树是你种的?”这是他唯一能问的问题。 “是的。” “杜鹃、龙柏、山茶,也是你种的?” “是的,还有木槿、金露花,草皮也是我铺的。” 王明瀚全身战栗,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与生俱来的基因是不容抹煞的,某个事实已经不言而明了。 柔软的手掌覆到他的手上,轻轻拍抚,他转头看到她眼里的了然,握紧的拳头陡地松开,改而握住她的手。 “阿伯,”萧若屏问说:“你们做完园艺工程,都会拍照留念?” “那是头家的习惯,他从还没做之前开始拍,中间过程也拍,再拍完工。”阿伯如实答来。“我那时候很年轻,是学师仔的学徒。” “种花很有趣,做出漂亮的花园更不简单,阿伯后来出师了?” “还没出师就跑回下港了。”阿伯将整个只袋递出去,露出憨厚的笑容。 “小姐,这给你,八卦杂志很没营养,我不要了。” 萧若屏接了过来,她不知道阿伯看到报导时,是有怎样震惊怀疑的心情,所以才会来台北寻找他也不敢肯定的答案。 “这里有今天上课的讲义,阿伯要拿回去吗?” “啊,今天讲客户行销,我听了很有道理。”阿伯拿回讲义,小心地折叠 起来。“我拿回去研究,再讲给阮大汉仔听。” “阿伯你家大汉仔在做什么事业?” “他做那个也是要接待客户的。”阿伯在裤袋掏啊掏,从橡皮圈套住的钞票证件里抽出一张名片。“这是阮大汉仔开的休闲农场,小姐有空来玩啊。” “好呀。”萧若屏接过名片,发现他连照片也一起送过来了。 “这也给你。”阿伯开朗的笑容转为幽沉。“照片本来就是要送出去的,一直没送出去。” “要送给小樱?”她谨慎地问。 “嗯。我请头家多洗一张,本来想拿给她,这边墙角第六棵山樱花是为她种下的。”阿伯的声音变低了。 “阿伯怎会认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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