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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没错。”不管她愿不愿意,罗伯夫认为这是目前最可行也是最佳的办法。

  “不行!你不能和我在一起。”跟他在一起只会惹祸上身,同时不啻等于在向黑家宣告,她同他是一伙的吗?万一黑老夫人误会了怎么办?到时就算她说破嘴,恐怕黑老夫人一个字也不会信的,甚至说不定会改捉她,拿她的性命来威胁罗伯夫,因此,无论说什么,她都不能让他跟着自己。

  更何况,他要住多久?直至恢复记忆为止吗?若他一辈子都记不起自己是谁,那么是否她得收留他一辈子,这么亏本的生意她高艺伦才不做,她已免费为他支付十万块的医疗费用了,如果再要求她得收留他、养他、照顾他,她可办不到。这并不是因为无利可图,而是因为罗伯夫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杀手,若他哪天不高兴想宰了她,那她如何自保,该怎么办?况且,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她是既不能回高雄老家,也不能再回姨妈家去了。

  唉!她怎么这么倒霉,只因她被迫同他一起逃走,就使得自己有家竟然归不得,这一切都是谁害的呢?是他,这个数次暂时失去记忆不讲理的家伙,叫什么“萝卜”还是“豆腐”的。

  罗伯夫看着气愤的她眸底掠过一抹混和惊惶、恐惧和紧张的眼神时,他起了疑心,十分确定她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他要知道为何她极力想甩掉他的理由。

  “因为……”高艺伦说不出口,对他,她只知道他是个杀手,而这还是由那个神秘的男人口中得知的,其余的,她一概不知。

  “如果没有借口了,那么就走吧!”罗伯夫没再逼问,只是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不自然的神情。

  “你……”高艺伦愉快被他气死了,想不到失去记忆的他,依然这么专制、霸道与不讲理,一副非人家得听命于他不可的样子。

  “回你家!”像是习惯于命令人,他的行为非常的傲慢,不容拒绝的便硬拉着不肯走的高艺伦走出病房。

  高艺伦想反抗却敌不过罗伯夫的蛮力,迫于威协,她放弃挣扎,逼不得已的只好任由他将自己拖离病房。

  一踏出病房,两人立即感受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诡谲的气氛,顺着走廊上众人的视线,她看见了三个在室内戴着墨镜,身穿同系列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一脸冷酷阴狠,气势非凡的朝他们迎面走来。

  “一接到你出事的消息,我们立即赶了过来。”眼神锐利如鹰的黑泽刚,脸上有着毫不隐抑的担忧。

  “你终于记起自己是谁了。”王世杰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一抹似邪笑又似欣喜的冷笑。

  由他身负重伤的情况看来,很显然他恢复记忆了,要不然他绝不会公然挑战黑老夫人的权威,及冒着生命危险硬闯离开像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也难飞的黑家。

  “此地不宜久留。”水若男眼神谴责的瞪向高艺伦,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受伤中枪的罗伯夫送来医院,难道她不知道黑家的人随时会找上医院吗?幸好反其道而行的她够幸运,黑家判断中弹的他不会上医院来,所以才没进来搜索。

  被他们三个浑身上下充满神秘气息和骇人气势,瞪得有点莫名其妙的高艺伦,不晓得与他们仅照过一次面的她,曾几何时得罪了他们,要不然他们目光为何如此愤怒、凌厉。

  “你们是谁?”眼前这三张冷酷的脸孔很熟悉,罗伯夫脑海深处,仿佛有着抹也抹不掉的深刻印象,只是她的记忆又被封锁住,他记不得他们,但他敢肯定,他的确认识他们。

  “你又不认识我们?”王世杰瞠目错愕的看着他,不懂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为何一会儿恢复记忆,一会儿又忘记自己是谁?

  “别急,这是正常反应。”水若男一手轻按在王世杰肩上,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后才转头直视双眸困惑不解的罗伯夫,“你被下了严重的催眠术,所以你不记得自己是谁,再加上你意志力坚强,想反抗排拒着催眠的束缚挣脱出来,因此才会造成有时你会恢复记忆,有时又会像得了失记症,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手臂被捉得痛死的高艺伦,闻言,恼怒幽黯的双眸突然惊愕得明亮起来。“没错、没错!”她忙不迭点着头,“这症状就如同你所言,他原先会一直坚称自己为黑青隼,但偶尔会发神经的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好像叫罗伯夫,可是没过多久,他又恢复成正常的黑青隼。而现在情况则更严重、更糟糕,进去一趟手术室出来,他完全记不得自己到底是黑青隼,还是罗伯夫,刹那间像个失去记忆的人,脑海一片空白。”

  阴沉的骇脸有着明显气愤的罗伯夫,怒不可遏的加重手劲掐紧她手臂。“你知道我是谁?”一脸戾气,表情如凶神恶煞的他,狂怒得凶狠瞪着高艺伦,阴鸷的眼神则如杀人眸光,阴狠得足以令人致死。

  “嘿……我是……不得已的。”她表情不自然的干笑了几声,开什么玩笑,坦诚认识他,就等于为自己招来横祸,只有笨蛋才会傻呼呼的将实情告诉他。

  虽然目前情况不同,单就从眼前水若男、黑泽刚和王世杰,他们三个表情森冷阴寒、冷酷骇人的磅礴气势,想也知道他们来历吓人,而再由他们三个身手非凡、武艺高超的杀手罩着,她当然会不害怕、恐惧的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的尽情说了出来,不过,她还是有些犹豫。

  “走!”罗伯夫紧捉着仍在思索着说与不说的高艺伦的手臂不放,强迫她必须跟他走,纵使直觉告诉他,他认识他们三个,但在未恢复记忆之前,他只相信她。

  “去哪?”确定他不会松手放开她的高艺伦,垮着一张俏脸,不再挣扎、反抗的任由他拖着她。反正他已打定主意赖着她,那她再挣扎也白费力气。

  “跟他们走!”罗伯夫想,他没有地方去,那么目前唯一的办法,只好跟他们走,给他们机会证实他的真实身份,是否为罗伯夫。

  “艺伦!真的是你?老天!你怎么上台北来了,这几天你跑哪去了?为什么不拨通电话回去报平安?你知道你这一失踪,你爸他……啊——”边戴着老花眼镜,边叨念数落她不是的高善琼,一看见走在她身后块头巨大、身躯魁梧壮硕的罗伯夫,便被他剽悍的举止、恐怖骇的脸孔,顿时吓得禁不住害怕的惊叫了起来。

  她的侄女被绑架了,难怪艺伦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原来……如此,掳人的绑匪该不会是押艺伦来要赎款的吧?踉跄退了几步,她立刻跌跌撞撞的往后奔至客厅、冲向茶几,欲打电话报警来捉拿嚣张到敢亲自押人上门来要赎金的绑匪。

  一听到姑妈的尖叫声,高艺伦先是被吓到的怔忡了下,后听见她像见着鬼般的凄厉喊着,更是莫名所以且困惑得呆傻住了。

  “姑妈!你怎么了?”跟在她后头走进客厅的高艺伦,看着姑妈拿着电话筒的左手颤抖不停,便纳闷的蹙起眉头,再看见她右手更是抖动得厉害,于是担忧的望着脸色泛白的她,“姑妈,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双手颤抖成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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