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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等等!”袁暮青忙着将半个身躯抢进房门里。“我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啊?别跟我打哑谜。”为什么她总是教他患得患失,连他最自傲的自信心都荡然无存。

  “你没有不相信我,事实上你根本是怀疑我,我自己觉得可悲,我把自己最珍视的全给了你,而你却怀疑我,你当我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吗?”她忿忿说道。

  她的指控教他汗颜,“对不起。因为你的好,让我发现自己的不完美,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才会疑东疑西。是我不好,我郑重道歉,你……原谅我吧!”他低声下气的哄她,谁教他有愧于先。

  他的能屈能伸教她的心火霎时冷却殆尽。“以后别再这样了。”她平静央求道,不想两人之间常处于暗涛汹涌的紧绷状态。

  “不会有以后了。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留个口信给我,免得我像无头苍蝇四处寻觅,放不下心的全是你的安危。”他今晚差点就急白了满头黑发。

  “放轻松点,我懂得随机应变,何况你也教了我一些防身术。至于留口信嘛,只要你不嫌啰嗦,那有什么问题!”她侧身放他进房。

  “一言为定哦。”他点点她小巧的鼻头,庆幸她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歇斯底里女人。重新搂上她的纤腰,他俯身印上一吻。“对不起,也谢谢你。”

  她回他一个浅吻,“好了,很晚了,你该回宿舍去了吧!”

  “宿舍大门早上锁了。”他的眼神闪呀闪的,“今晚我能不能留下来?你的大床看起来挺舒服的。”他得寸进尺,有些食髓知味了。

  “不行,学姐回来撞见了那多难堪!”她的脸颊微红让人不饮也醉。

  他的唇角微勾,眼神挑逗,刻意用正经八百的口吻调侃道:“我只说你的大床看起来挺舒服的,又没说要做什么,你想到哪儿去了?”他就是有办法拐弯抹角。

  “你……”这下子大概连脚底板都烫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晚就委屈你睡客厅沙发。”她将枕头、棉被全塞给他,半羞哧半懊恼的直将他推出卧房。

  袁暮青大手一拨一弹,枕头、棉被全被他掷回床上,而他的“好身手”也教她看傻了眼。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武”技高超啊!她再学个五年、十年大概也勾不到人家的边边。双唇微张,她呆呆愣愣的尚回不了神来。

  “哎呀,你的口水——”袁暮青急喊,伸手作势的掏向她面前。初见他露两手的人大多数是这付呆蠢样,他早司空见惯了,这会儿他更有兴致寻她开心。

  桑羽文忙将手背抹向唇角,待会意到自己上了他的小当后,一对小粉拳立即捶向他的胸膛。

  那比捶背还轻的力道对袁暮青来说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任由她捶着,双手早抱住她的小蛮腰一起抛进软床里。

  “你……”桑羽文赶忙撑开两人的距离,奈何她的身躯仍然被葜在他的双臂里。“刚刚你才说君子一言……”

  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袁暮青早接了口。“在你面前我情愿不做君子。”言罢,他俯下俊脸吻住她柔软香嘟的朱唇。

  “你无聊。”她半推半就的,不怎么坚持的推拒他的求欢。只因为在他的温暖怀抱里,那早已遗失多年的安全感及充实感切切实实的回荡在她的心底。也就是这份踏实感让她执迷不悔的允许他成为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偏偏你就是喜欢我这个无赖。”他之所以轻易便能虏获众多女性青睐的原因就是他的这份自傲与自信,而他也一向善于收放。

  “你少臭美了。”说这话时,她的臂膀尚勾在他的颈上,娇嗔的模样根本就是打情骂俏的姿态。

  袁暮青低头嗅了嗅自己,“是有点汗臭味……”他又故意曲解她的话意,都已经不做君子了,还怕当个无赖不成。“我先洗个澡好了,你要不要帮我擦背?”

  “不要。”推拒的同时,她发现他的那句试探根本是无啥意义的,因为他早已横抱起她迈步入浴室。

  浅绿瓷砖的浴室里,春色正浓……

  时序入早秋,向晚时分火光仍高涨,不禁令人怀疑稍纵即逝的时光当真化为永恒了。

  寻了片矮树荫,桑羽文边抹拭她额际的汗珠边等着袁暮青。

  今晚她没家教课,前两天和袁暮青约好下课后要带些卤味、冷饮到大涵洞那里数它一整夜的星星。

  她爱惨了那个属于他俩的私人小天地。星垂乎野阔,漫飞的萤火虫更衬得原本美丽的星空更见灿烂,绿草是他们柔软的地毯,蛙叫和虫鸣谱成动人的乐章,暗香传送的更有不远处的一株茉莉花。

  那个连大个儿也不敢造访的“世外桃源”是他们一千零一个约会地点,袁暮青常半认真半自嘲的笑称要是让别人得悉这是他们约会的唯一地点,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他连追女朋友都抠得舍不得多花一毛钱呢!

  其实在她的眼里,五光十色的都会游车河绝比不上那个“世外桃源”。听她这么说,袁暮青曾戏称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才不想当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呢!她一心一意只想当他的女人,他未来的老婆。不过当时她羞于说出口,只是她明白跟着他是她今生不悔的抉择。

  而他……她想即使她没说出口,他应当明了。

  沉浸在自己无边的思绪里,桑羽文完全没发觉有人挨近她的身边,直到一只大掌搭上她瘦削的肩……

  “嘿!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来人笑开了一排白牙齿。

  “是你呀!吓了我一大跳。”她吁了口大气,一只万水明眸迫不及待的往远处探去。

  “别瞧了,就我一个人。”大个儿移动壮硕的身躯闪进浓荫下。天呀!台北的夏天真不是人待的。“噢——”难掩的失望不经意的便窜出了口。

  “你……”她眸了大个儿一眼,心底明白他是来当信差的。

  “你别瞟我,否则今晚我若失眠可怎么办才好。”大个儿存心卖关子的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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