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丁霓 > 备胎元配 | 上页 下页


  但他完全没想到岳凝儿的回答竟是——“夫君,厨娘们都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大家忙了一整天,都已累了,实在不好这个时候去吵醒他们,就算我们是主子,也要体恤下人,不是吗?”

  她的话语让慕不凡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把主意打到小春身上,“那就让小春去下碗面,一碗简单的面就好。”他故意强调简单,以示体恤。

  可小春却无法接受他的体恤,赶紧回嘴,“二少爷,我不会下面,我会把厨房给烧了的,哦,还有颗硬掉的馒头,您要不要吃?”

  什么?叫他吃硬掉的馒头!慕不凡忍不住扫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一眼,“好,刚好拿来砸你!”

  小春一听,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岳凝儿抬眸看了慕不凡一眼——成亲十二年来,她虽不曾与他相处过,可她知道他是个有担当、有风度,很会体恤他人的男人,但因为他的腿可能会废了,才让他变了个人!

  于是她对着小春交代,“小春,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小春赶紧离去。

  “娘子,看来你要亲自下厨服侍你的丈夫了。”慕不凡得意的说,“夫君,我是不会把厨房烧了,但我也不会下面,况且我还有事要忙,得赶紧忙完,赶紧上床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夫君,我就不送了,你请回房休息吧!”

  岳凝儿简单的打发着他。

  不会吧?让他饿肚子也就算了,还让他自己回房休息,所以她的意思就是连扶他都不做,她是故意让他的腿痛死吗?

  这女人真是让他气得瞠目结舌,怒吼道:“岳凝儿!你是故意要忤逆我、虐待我是吗?我警告你,你最好凡事都顺着我,否则我会休了你!”

  休了她吗?真是个严重的警告,但岳凝儿没在怕,基于利益关系,只要慕不凡脑袋没坏,他就不会真的休了她。

  所以她面色未改,依旧噙着笑,“夫君,我没有故意要忤逆你,虐待你,自成亲的十二年来,我们从没在一起过,我压根不懂该如何服侍你。”

  “这好办,你给我仔细听好,只要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今晚我就不吃了,可明天,你得把轮椅送到我房里,再派人把伍叔招来,顺便多派几个人来伺候我。”慕不凡真以为她是没经验,便开始交代自己的需求。

  “夫君,你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吧?”岳凝儿反问。

  “什么意思?”慕不凡不解。

  岳凝儿老实说:“我的意思是,夫君的要求,恕妾身难以从命。”

  “你说什么?难以从命!”慕不凡很讶异自己听到的,这女人真以为他不会因此气急而休了她吗?

  看了气急败坏的慕不凡一眼,岳凝儿完全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回答,“夫君,不让你坐轮椅是不想你太依赖轮椅,除非你想一辈子都无法再行走,伍叔也不能过来的理由是,你依赖伍叔的程度不下于轮椅;而我也没办法多派几个人来伺候你,这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你有人可以依赖。”

  慕不凡岂会听不出岳凝儿的用心——她的目的就是要他能再站起来!

  可他没有拐杖根本就站不起来,勉强靠着拐杖站起来又会痛死人——一群大夫都判断他的腿应该是会废了,既然都要废了,那他何苦让自己痛得死去活来?他现在只想随心所欲的过日子,高兴时发发脾气,不高兴时也发发脾气。

  “你不用为我的腿多费心,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只想随心所欲的过日子。”

  以岳凝儿的细心,她当然听得出慕不凡的自暴自弃。“很疼吧?”

  “要命的疼!”慕不凡没好气的回道。

  “也得忍啊!”

  “本少爷不想忍!”

  岳凝儿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叹气是什么意思,摇头又是什么意思?”慕不凡的语气里满是火药味,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对他直摇头,甚或是叹气,这女人是第一个。

  岳凝儿老实的回答:“我只是没想到那个有毅力、有决心,能振兴起家业,得到想得到女人的慕二少爷,竟然会被疼痛给打败。”

  这女人竟敢这样揶揄他!慕不凡心底的一把火又冒了上来,“你尝过这种痛吗?一群大夫全都判断我的腿应该是会废了,既然都要废了,我又何须忍受这种无谓的疼痛!”

  岳凝儿看他一眼,“我的狗的腿曾经因中了陷阱而受伤,专门医治牛马羊的老伯说它的那条腿应该是不行了,当时的我很替它心疼,成天抱着它不让它走路,可它就是想要自己走!

  刚开始的时候,它总是一跛一跛的,常常痛到呜呜叫,可当它看到其他小动物时还是会去追,久而久之,它的腿竟然好了。”

  “你——竟然拿狗来跟我相提并论!”这女人竟敢用狗来做比喻,慕不凡简直是气到一个不行!

  “狗都能做得到了,人更应该做得到不是吗?更何况人和动物的身体构造应该都差不多,一样是会生老病死,受伤了也一样会流血不是吗?”岳凝儿反问,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女人能言善道、伶牙俐齿,让他无从反驳,也让他火冒三丈,可她的说法也不算错,这让他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只能让额上的青筋跳动。

  知道他的肚子里有一把火,她从怀袋里取出绣帕,轻柔的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岳凝儿的这个举动,这眸光皆难掩饰对慕不凡的心疼与不舍,但她嘴上却没打算就这么绕过他,“夫君,这里可不比在府里,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小春也无法整天伺候你,你能自己做的事就得尽量自己来。”

  收回绣帕,她接着又说:“夫君,很晚了,我得上床休息了,你也快点回房休息吧,睡着了就比较不会觉得饿。”语毕,撇下他往床榻走去,放下窗幔,吹熄床边烛火,上床睡觉了。

  他总不能继续站在房门口,更不能就倒在门口睡觉,自然得忍着剧痛,自行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既该死又恶毒的女人!说上床睡觉就真的上床睡觉,完全无视他这个夫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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