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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她是被人带走的!”他咆哮。

  “是吗?”金金挑眉,轻摇着红纱执扇,饶富兴味的说道:“可是,宝宝亲口告诉我,她是自愿离开的。”

  坐在一旁的严耀玉,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好在家,否则心爱的妻子,可能老早被齐严砍了。

  他望着妻子,微微摇头,暗示她别说得太过火,她却假装没看见。

  “先前那次我帮得了你。但是这一次呢,我是站在她那边的。”她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显,不但不会帮助齐严,还会用尽办法帮着宝宝躲避他。

  齐严怒火中烧,气得眼前昏黑,掌心几乎要被捏出血来。

  “她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金金笑得仪态万千,话里却不忘挖苦。“再怎么说,她可是我的宝贝妹子,我可不像某人,有那么狠的心肠,舍得对她凶,还让她哭着离家出走呢。”

  炯亮的黑眸,狠狠的瞪着金金。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齐严的咆哮,吓得丫鬟们脚都软了。“她进了我齐家的门,就已是我齐家的人!”他已经受够了让这些女人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金金却摇了摇头,摆出——副耐着性子,愿意原谅他的无礼,还宽宏大量,愿意循循善诱的模样。

  “齐大当家,您要想想,当妹子受了欺负,我这个做大姊的,岂能够袖手旁观?”她问。

  齐严再也没了耐性。

  “她到底在哪里?!”

  砰!

  一旁有个丫鬟,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得昏倒了。

  金金却神色自若,回答得极快。

  “她现在不想见你。”她的红唇噙着浅浅的笑意,当齐严不在场似的,故意装作感叹不已的模样,频频摇头。

  “唉啊唉啊,有谁想得到呢,堂堂齐大当家,手上有如山的金、如海的银、齐天的珠宝,遍地的彩缎。但是,富贵如此又有何用?老婆还不是跑了。”

  齐严脸色铁青,瞪着金金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把她交出来!”

  该死的,做丈夫的要见妻子,这有什么不对?

  金金却仍摇头。

  “办不到。”她笑吟吟的,还特地指点他。“齐大当家,让我劝你几句。就算没了富贵锁,也不代表你们之间就再无隔阂。就算是夫妻,心底有什么话,也得说清楚,才能知道彼此的心意,闷着不说,只会徒增误会。”

  听了宝宝的哭诉,她心里也大略猜出,这对夫妻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把所有事情全兜在一块儿,想了又想,决定这一次得让齐严多少受点教训。

  其实,这也是为了这对夫妻好呢!

  啊,她这个做大姊的,是多么为妹妹跟妹婿着想呀!

  始终不言不语,只温文浅笑地坐在一旁充当妻子护卫的严耀玉,瞧着金金姣好的侧脸,很想问问她,既然能对着齐严说出这些大道理,自己是否也能说到做到?

  但是,因为熟知妻子的性格,所以他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什么都没问。

  齐严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把话从嘴里迸出来。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喔?”金金一点儿也不恼,耸耸肩膀。“那么,您就当我多事吧!”

  说完,红纱统扇一挥,她笑吟吟的开口下令。

  “来人呀,送客!”

  中秋佳节,月圆人团圆。

  天际皓月当空,湖畔则是风景如画,柳叶飘飘、金桂飘香。湖面上也热闹得很,富贵人家们的画肪,在绿波中飘荡,一艘比一艘精致华丽。

  最吸引众人目光的,该属南宫家的画舫。

  说起原因,可不只是因为南宫家是江南名门大户,窑场里出产的瓷器,精美绝伦,闻名天下,利润难以估计,人人钦羡不已;更是因为,画舫上有着大名鼎鼎的美人儿。

  南宫家的少夫人,京城钱家次女银银,正趴在丈夫的腿上睡得又香又甜。尽管小桌上摆放的精致糕点,全是跟制饼名人订做,个个价比黄金,她也很不给面子的,只咬了几口就搁下睡去。

  一身白衣蓝绣的南宫远,也不唤醒她,放任她闭眼睡着,轻抚着她的发,眼里满是怜爱。

  夫妻二人的恩爱,瞧在一旁的宝宝眼里,真是五味杂陈。

  她一小口一小口啃着手里的月饼,转开了视线,望向天际的明月,不由自主的悄悄叹了口气。

  自从她离家出走,在姊姊们的安排下,躲进南宫家算起,转眼也已经五个多月了。

  虽然,这里的所有人对她处处呵护,照顾得体贴入微,没有丝毫的轻忽怠慢,但是她的心情,还是会时常跌入沮丧的深渊。

  起先,她还以为,齐严并没有在找她,所以既伤心又难过,窝在房子里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听了二姊提起,齐严四处在找寻她,她才止了泪,知道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

  她甚至担心,他会不会找不到她?

  有好几次,因为思念难熬,折磨得她什么都不顾,多想赶回双桐城,只为了见齐严一面。端午节那个时候,她甚至已经打包妥当,就要离开南宫家了,但所有人都担心她的身子,不许她远行,好说歹说,才又把她留住。

  湖水飘荡,一艘画舫经过,船上传来丝竹乐响,一个女人正唱着婉转情歌,语调软软,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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