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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做什么?”她像是遇上大野狼的小红帽,警戒得很。

  他不耐的眯起眼,低吼道:“过来。”

  “不要!”

  “女人,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你不说要做哈,就别想要我!哇啊!”她尖叫出声,脚踝已经落进他的大手里,更糟糕的是,他还硬把她整个人拖到床边。

  “你这个野蛮人,放开我、放开!”她努力挣扎着,无奈还是一路被拖行,连床铺上头都留下了她十指抓过的痕迹。

  呜啊,讨厌,他又要绑她了!他打的结,比铁簸还紧,会捆得她几乎不能呼吸,还会全身发痛……咦?

  衣裳包裹娇躯后,却没有如甜甜预料的,再度牢牢收紧,而是暖暖的包覆着她赤裸的身子。

  柔软的布科,触感格外舒适。

  他不是在绑她,而是在帮她穿衣裳。那双宽厚的大手,不但粗鲁而且笨拙,显示出他有多么不耐,更显示出,他从来不曾替任何人穿衣。就连把她的手塞进衣袖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虽然粗鲁,但是不同子先前,这次他从头到尾,甚至就连替她绑妥绣花腰围时,都没有弄疼她。

  最后,他眯起黑眸,看了一看,又觉得不满意,还把她的衣襟稍微收紧了些,遮盖那儿露出的少许肌肤。

  这无声的动作,却让她的红唇禁不住的微微上扬。他的一举一动,像是偷拆了礼物,发现礼物格外珍贵,决心私藏的小男孩,在重新“包装”的时候,格外的用心。

  心情大好的甜甜,下了床铺后,看见厉刃又往大门走去,她也咚咚咚的跟上前去,预备趁气氛良好时,再跟他恳谈一番。

  毕竟,昨晚他们太“忙”,害她话只说了一半,还没能解释清楚呢!

  “厉刃,你等等。”她唤着,追到他身旁,仰望着他。“我有话要跟你!”

  “我没空。”

  “啊?”

  “让开点。”他警告。下一瞬间,他用力一推。

  砰!

  巨大的镶铁木门,应声而开,门板重重的撞击两旁的厚重石墙。

  甜甜看着被踹开的门,满脸狐疑,不禁跟着厉刃的脚步,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怪了,锁呢?昨晚我想开的时候,明明就是锁上的啊!”是谁开了锁?她心里纳闷极了。

  答案,就在门外等着。

  而且还是跪着等。

  甜甜才踏出寝宫一步,整个人就傻了。

  妈啊,是人!

  满满的、黑压压的人啊!

  寝宫的门外,由白胡子太傅领头,还有围在厉刃身旁那群重要臣子,以及昨日大婚之礼时,受邀入宫观礼的文武官员,甚至还有宫女们,全都恭敬的跪着,低头不敢起身。这、这这这这些人,在门外跪多久了?甜甜气一窒,一想到昨晚的“战况”,全被这些人听进耳里,她就羞耻得全身发烫,简直无地自容。

  这儿的墙壁虽然厚实,但至于隔音效果,只怕不是当初建造的人所考虑的要点之一。当她被摆布得又是娇吟,又是求饶,频频喊着“不要”、“啊啊嗯”,而厉刃狂吼或低咆,发出浓重的喘息,跟像是要毁掉那张床的强烈撞击时,这些人就这么安静的跪着,听着他们热战方酣。

  不会吧?不要啊……来人啊,谁来把她敲昏过去吧!

  甜甜小脸爆红,羞得一阵晕眩,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但这儿没洞,她只好飞快躲在厉刃身后,懊恼的咬住拳头,忍住到嘴的尖叫。

  天啊!她没脸见人了!

  不同于她的羞窘欲死,厉刃眯眼咬牙,面对着群臣,恶声问道:“是谁下的药?”

  “是老臣。”太傅率先自首,垂首磕头,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砰砰作响。“臣,斗胆下药,是为了让王与王后,快快生下继承人。然而,臣仍自知,对王与王后下药,是罪该万死,请王赐罪。”

  厉刃捏紧了拳头,克制着抓起太傅,一根一根拔掉那把山羊胡子的冲动。这个老家伙,肯定在他点头同意成亲,却宣告不会碰这女人时,就已经开始筹谋着,四处找药去了。

  这些臣子们,对他的婚事跟他的房事,都担忧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全都背着他在商议,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生出一个继承人来。

  眼看太傅情况危急,大臣们也匆忙开口。

  “不,厉王,这是臣下的错!”另一个大臣,抢着要顶罪。

  “王大人,出主意的是我,就让大王砍了老夫的头吧!”太傅涕泪纵横,却态度坚决,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决心。

  “但是,下臣附议,也是死罪一条啊!”

  “是啊!”

  “是啊!”

  “太傅,我陪你一起死!”

  “这都是为了沧浪国!”群臣争相认罪,没一个肯让步,就连宫女们也说话了。

  “亲手下药的是奴婢,奴婢才罪该万死。”栗儿哭得梨花带雨,教人看了都要心软。“各位大人都是国家栋梁,而奴婢死不足借。”

  “大王,请连我们一并杀了吧!”宫女齐声说着,个个哭得眼眶红红,抱定主意,要跟栗儿同生共死。

  寝宫之外,这些人就这么全跪着,左边一个自请死罪,右边一个恳请赐罪,大臣们预备壮烈成仁,宫女们急着从容就义,哭哭叫叫的抱成一团,还愈哭愈大声。

  虽然还是很尴尬羞窘,但眼看情况越来越夸张,甜甜忍不住好奇的探出头来,瞧他们哭的哭、抱的抱,她一时间有些子心不忍,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问:“喂,你真要砍了他们?”真要砍了这批人,这个国家的官员只怕仅剩小猫两、三只。

  “杀了大臣,没人辅佐;杀了宫女,没人做饭。”她好心的提醒。厉刃狠瞪了她一眼,再也忍无可忍,怒声咆哮。“吵死了!”这声怒吼,可把大伙儿都吓着。原本拉着、扯着、嚷着、哭着的人们,全都静了下来,个个像是石像似的,安静得连呼吸都停了。

  “我不杀你们。”他凌厉的双眼,扫视过每一张脸。“全部的人,都交由刑部论罪。”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刻从哀凄的深渊,爬上喜悦的天堂。一张张的苦瓜脸,全变得眉开眼笑。

  “谢谢王上!”

  “王上英明!”

  “天佑我沧浪国。”

  “感谢王上不杀之恩,臣一定竭尽心力,为王上、为沧浪肝脑涂地!”他再也听不下去了。

  “够了!”厉刃猛一挥手。“全给我滚出去!”说完,他留下磕头谢恩的重臣,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至于甜甜,则是紧抓着他的衣袍,追赶着他的步伐,一路上用他庞大的身躯,努力隐藏住她的存在,心里一边哀叹着。唉,留下这些“证人”,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啊?

  甜甜沮丧的情绪,直到宫女们把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摆满了黑檀镶金银的桌子时。才终千恢复过来。

  她是职业的救生员,体力好得没话说,就连食量也不小。以往,碍子育幼院的经济状况,她根本不敢“发挥全力”,每次用餐时都尽量克制,这会儿看见满桌的好菜,她就心情大好,想也不想的吃了起来。

  即便是早餐,煮饭的厨子也毫不含糊。

  晶莹的白米饭,盛在金盆子里,堆成像是一座小山;刚摘下不久、还沾着露水的新鲜水果;软嫩肥美,只撒了盐巴调味,却好吃到她连吃几块也吃不腻的牛羊肉,还有各式各样,甜美可口兼分量十足的甜品,吃得她浑然忘我,筷子始终停不下来。

  当她站起身来,盛第三碗白饭的时候,厉刃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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