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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黑马疾驰如风,蹄声轰震如雷,一匹黑马撒蹄飞奔,朝唐家大门逼近,速度快如流星,转眼已来到几丈之外。

  马背上的骑士,一身黑色的窄袖劲装,绲着红缎的边。因为快马疾行,丝薄的衣料猎猎作响,全都紧贴在身上,将曼妙诱人的身段展露无遗。

  那群顽皮的孩子们,瞧见马背上的年轻女子,像是见着猛兽的小动物,纷纷发出怪叫声,惊慌的开始拔足狂奔。

  “啊,虎姑婆回来了!”

  “快跑快跑!”

  “哇啊,救命啊!”

  “快啊,被逮着了,就要挨棍子了!”

  小孩们惊叫连连,躲的躲、逃的逃,丢下喘气不已的总管,全都跑得不见人影。

  黑马狂奔,直抵唐家大门前,在冲撞进门的前一瞬间,女子低喝一声,双手急扯缰绳,疾驰中的骏马,竟被她一扯而停。

  马儿昂首嘶呜,双蹄悬空乱踢,在落地的同时,她也矫健的翻身下马,站上唐家门前的石阶。

  吓得孩子们一哄而散的女子,并不是青面獠牙的母夜叉,相反的,她秀眉大眼,轮廓深美,艳丽之中透着英气,是个美艳的美人儿。一枚乌玉发环,套住光滑如缎的发,扎成一束长长的辫子,俐落的甩在背后。

  见着站在门口的总管,唐十九红唇一张,劈头就问。

  “我爹呢?”

  “老爷他、他——”总管还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了?”她秀眼圆瞪,神色不耐,反手从马鞍旁抽下一根齐眉高的玄色木棹。

  总管吓得连退数步,深怕那根木棹就要当头打下。这么一吓,他出气多、入气少,喘得更厉害,根本无法说话,只能颤抖的伸出手,往门里头指去。

  唐十九抓起随身的玄色木棹,举步就往自家内院冲。奴仆们都晓得她的脾气,瞧见她拔山倒树似的惊人气势,全都自动闪边,贴紧墙壁站好,就怕碍着她的路,会被她一脚踢进荷花池里。

  发辫飞扬,修长的身影闪入内院,直奔爹爹居住的主屋,来到门前,她毫不犹豫的举脚就踹。

  砰的一声,门扉重重撞上墙壁,当场半毁。

  “爹!”她焦急的大喊。

  “那个——你爹在里头歇息——”

  赛华陀嚅声回答,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个儿有先见之明,挑了个离门最远的位置坐着,否则让十九这么惊天动地的一踹,他非得连人带门,一块儿被撞去贴墙不可。

  “我爹爹怎么了?”她大步跨到桌旁,双手紧握,明眸里盈满急切。

  时序入夏,近日的气候正适合酿酱,她正在城外的酱场里,指挥着酿酱师傅们下料酿酱,把炒碎的大麦倒进樽桶,却有人急急忙忙的赶来通报,说爹爹在青龙湖畔昏倒,她立刻跳上骏马,急如星火的赶回来。

  “呃,他病了——”赛华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双眼低垂,回避着她的视线。

  “病了?他出门前还拿着刀,嚷着要去跟老友比试,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唐十九难以置信的说道,不敢相信身子硬朗的爹爹,居然会说病就病。

  赛华陀打开药箱,整理名贵草药,还是不敢看她。“他、他那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来——”

  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一花,珠帘剧烈晃动,唐十九已经掀帘闯了进去。

  “爹!”她冲到床边,粗暴的抓起锦被,唰的一声就扯开来,整件扔到床下去。

  铺着香软锦褥的床上,卧着一个清瞿俊朗的中年男人。他脸色灰白,双眼紧闭,一手还捂着胸口,嘴里不时发出呻吟,彷佛已经病入膏肓。

  “你今早出门,要去跟那些叔叔伯伯们见面时,不是好好的吗?”瞧见爹爹神情痛苦,她把木棹一扔,急忙在床边坐下,心里不但焦急,也纳闷得紧。

  今儿个晴空万里,爹爹早上找了三五好友,相约在青龙湖畔斗酒比武,说什么绝对要大醉而归,才隔了几个时辰,却传来他病倒的消息。该不是酒喝多了,所以喝出问题了吧?

  “别再提那些老家伙,我要跟他们绝交!”唐威猛地睁开眼睛,一想起那群老友们,就恨得牙痒痒的。

  “为什么?”

  提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一阵心痛。“那些老家伙,今儿个居然全都抱着孙女来跟我炫耀!”

  唐十九翻翻白眼。

  “那又如何?你有孙子啊!还多到你连名字都记不得。”

  她的十八个哥哥,只要有娶娇妻的,就尽职的增产报国,像是在比赛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生,生了一大堆,努力给爹爹添孙子。

  “但是,我没有孙女啊!”唐威委屈的大叫,双手捧着心口,眼睛里居然还闪烁着泪光。

  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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