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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噢,他怎能那样吻她?彷佛他们正独处,而他热烈的想要她——

  那个吻,让她心儿怦怦乱跳,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楚狂的身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真糟啊,她也有飞奔到堤防上,抱住他热吻的冲动。

  舞衣粉颊上的绯晕,一直到了正午时,都还没褪去。

  秋季的风,难得有着几分的暖意。

  中秋近了,浣纱城内的糕饼师傅,将刚烘好的月饼送进方府里,甜甜的香气飘散四周。

  筑堤的工程进行得颇为顺利,黑衫军们也顺利适应城内生活。在浣纱城内的每次工程,都会拨给士兵们银两,这些漂泊的战士,生活宽裕后也动起成家的念头,有不少小伙子,追城内姑娘追得颇勤。

  别的不提,就连夏家那对兄弟,也老爱跟在春步、秋意后头打转。两个小丫鬟又躲又避,却又不时红着脸,笑得羞怯甜美。

  时值秋天,浣纱城里却有些反常,显得春意浓浓。

  夜里,楚狂从水泉处浴罢回房。他只穿着一件长裤,精壮的胸膛赤裸着,潮湿的长发滚落水珠,顺着那黝黑纠结的肌肉直往下淌。

  才一回房,舞衣就连忙拿了长衫奔过来。“快穿上,可别着凉了。”她嚷道。

  秋夜露冷,他沐浴后却老爱裸着上身回房,不论她说了几遍,他还是依然故我。现在还是秋天,等入了冬、下了雪,他非冻出病来不可。

  楚狂拿起棉巾,擦拭身上的水滴。

  “我不冷。”他回答,认为她在大惊小怪。

  他出生在北方,早被训练出一身不畏酷寒的筋骨,就连下着大雪的寒冬,也能跳进冰冷的江水里泅水,可不像南方男人,吹一点寒风就禁受不住。

  她懒得跟他争辩,抓起棉巾,用力地擦拭他的肌肤。

  “先暖起来要紧。”她小手忙个不停,尽力摩擦着。

  巨掌伸了过来,抬起漂亮的小脸。他俯下身,对着她勾起嘴角。

  “要温暖身子,有更好的办法。”他的眸光转浓转热,热烫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肌肤。

  舞衣却一反常态,没为他的暗示羞红脸儿,视线盯着他的手腕。那儿有着一处新伤,已不再流血,似乎是前不久才添上的。

  “怎么弄的?”她连忙握住他的手,低下小脑袋,仔细地端详着。伤口不深,但面积可不小,有她半个手掌大。

  他耸耸肩,不当一回事。“在堤防上,一个不留神,让绳索给绞伤了。”

  “怎么没告诉我?”清澈的眼儿里堆满愤怒,她简直想向他尖叫,再用力的摇晃他,希望能在那颗石头脑袋里摇出一些谨慎。

  “只是小伤。”要是她不提,他早将这小伤给忘了。

  这回,她真的尖叫出声了。

  “小伤?!”

  楚狂挑眉,发现小妻子已经失去理智了。

  “我不痛了。”他补充一句。

  她深吸一口气,考虑该尖叫,还是大声骂他。半晌之后,她决定放弃那两种选择。

  尖叫跟咒骂都于事无补,她抓住他受伤的那只手,走到橱柜旁找金创药,打算为他敷药。但是翻了老半天,整个橱柜都翻遍了,还是不见金创药的踪迹。

  “药没了,我去跟喜姨讨一些。”她说道,披起薄袄后才往外走。

  楚狂亦步亦趋,跟着站起身来,打算陪着她出门,不让她在夜里单独行动。

  她在门前回过头来,大眼瞪着他。“把衣服穿上。”她警告地说道,表情很严肃。

  他没有争辩,只是耸耸肩膀,随意抓起一件长衫被在肩上。他已有足够的经验,知道这个小女人有多固执。

  两人穿过回廊,经过几处院落。今夜月儿明亮,庭院里的桂花树都开满了花,香气浓郁,经过时都会染了一身的香味。

  来到喜姨的院落,才发现纱窗后一片漆黑,里头已经熄了灯。但仔细一听,却又隐约可以听见某些声响。咦,喜姨是刚睡吗?

  楚狂凝神倾听,浓眉一扬。

  “回去。”他握住舞衣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别拉我,喜姨该是还没睡。”她不肯回去,坚持要拿到金创药。“喜姨,我是舞衣,请您开门。”她喊道,身子却被他的蛮力拖得不断往后退。

  才刚喊完,屋内就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呼,接着是一阵乒乓乱响,家具胡乱碰撞的声音,里头似乎热闹得很。

  舞衣瞪大眼睛,开始觉得不对劲。喜姨爱安静,始终是独居,但从那声音判断,这会儿屋子里明明就还有着其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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