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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这婆娘居然对他这么狠,剑锋都刺入他的颈项了,难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当然是!”衣蝶恋想也没想地回道,歛眼瞅着尚未回神的莺莺道:“丫头,我是你的娘亲,你是我的女儿,你说是不?”

  莺莺回不了神,只是抬眼睐着她,还未答话,一旁的水无痕便先开口了。

  “师父啊,莺莺她什么时候……”

  话未完,一阵掌气已逼上他的脸,吓得他及时住口,继而往后一个翻身,将她凌厉毫不留情的掌气闪过。

  他说错话了吗?水无痕轻拍着自个儿的胸口压压惊,实在不懂自个儿到底又是哪里做错了?

  “我再告诉你一次,他是我的夫君,而她是我的女儿,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你不信。”衣蝶恋一会儿指向李诵,一会儿又指向莺莺。“怎么,你是丢不起脸,遂恼羞成怒,非要激起我的怒气才甘心吗?”

  水无痕退到一旁瞧得一愣一愣的,睇着李诵又看向莺莺……不会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会不知道?师父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了?不过那人也真是傻,居然信了师父的说辞。

  由此可见,他同师父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平凡。

  “笑话……谁会在乎你这馊食杂酒?”过了半晌,轩辕颉勉强地开口讥讽。

  “我是馊食杂酒?”一双潋灩的水眸瞪若铜铃,眼看着手上的长剑几乎又要失去理智地抽出,却被一双厚实的手给及时握住,耳边同时响起恶意的笑声。

  “是馊食杂酒,抑或是佳肴美酒,对你而言都不重要,对我而言才重要。”李诵低哑地笑着,然却没忘了压下她手中的长剑。“娘子,既然客倌都跑了,咱们今儿个不如早点歇息,毕竟你也累了,是不?”

  轩辕颉怒瞪着眼前几乎同他一般高的男子,双拳握得死紧。

  他岂会听不懂这暧昧的字句,又岂会不知何为夫妻之实……但她……真是恨他入骨吗?

  一纵身,他头也不回地窜出大厅,霎时消失在大厅外的阒暗庭院里。

  衣蝶恋怔怔地睐着他的背影,厘不清心底的五味杂陈,只是轻轻地把剑一抛,淡淡地道:“我累了,剩下的事你们处理吧,至于太子殿下……今儿个无忧阁不留客,请早些回府吧。”

  这可恶的男人,教她头痛又教她烦躁,倘若可以的话,她真想在长安和广陵之间筑上长城,让他永远也踏不进长安城。

  累死了、累死了,她真是累得快要趴下了……

  衣蝶恋疲惫地推开房门,踏进偏厅后拉起珠帘,满室的昏暗只余几束银光自窗棂筛落微照地面,然她却没有半点气力再点上烛火。

  倚着贵妃椅坐下,潋灩的水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疲累。

  两夜未眠了,累也是自然……全都是那个混蛋害的,他不但害得她无心打理阁里的琐事,还害得她两夜未眠,不过今儿个她该可以好眠了才是,相信他是不会再踏进无忧阁了。

  她叹了一口气,索性在贵妃椅上躺下,合眼准备休憩。

  唉!这世间如此之大,为何还会同他碰上?她本以为只要她不再回广陵,是不可能会再遇上他的;她以为即使见着了他,她亦该是无爱无恨的……然而事实却完全不若她的想像。

  现下她的心中满是他那一张可恶的脸,那张可恶至极的脸,让她直想要撕烂的脸……只要一想起这十多年来他的身旁有数不清的女人来来去去,她就有一肚子的火,烧得她几乎没有理智可言。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睡的关系,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唉!横竖八九不离十,至少有一半应该是他引起的。

  谁要他老是在她跟前晃,还惹得她不快?

  可他究竟为什么要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她实在搞不懂他的意图,倘若他是无法谅解她的行径而想要休妻的话,那倒是可以免了,因为打从她离开轩辕门开始,她便已断绝了与他的夫妻情缘。

  哼!说不准他是因为面子挂不住,才硬要知道她是不是再嫁为他人妇;不过,是真是假又同他何干?倘若她真想要再嫁人又有何不可?总不能准男人三妻四妾,而女人就得三从四德吧?

  她是不至于做那种事,不过却无法容忍男人的风流天性,况且在他决定要纳妾时,他就该猜到会有这种结果。

  纳妾便罢,居然还不同她商议,甚至还差人将她调开……倘若不是她感到有异而改道回去的话,岂不是会莫名其妙地成了大房?

  她才不管天底下有没有这种道理,横竖他不遵守当年的承诺,就别怪她走人;……更别怪她连有了身孕都不告诉他,这事是他自找的;况且她生的是女儿,他轩辕大爷大概也不缺女儿吧,不告诉他亦无妨,省得他到时同她争无愁,省得到时又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衣蝶恋合上酸涩的眼眸,感到阵阵睡意彷若波浪般地席卷而来,突地一个声响,随即让她戒备地睁开眼,才刚要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探去,一抹黑影已落至她面前,她的嘴瞬即被一只大手捂住。

  可恶!到底是哪一个家伙吃了狗胆,胆敢夜袭她的香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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