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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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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出去!”她彻底漠视心底那股不知为何的痛楚,冷着声、寒着眼等他自动离开。 “好……” 他凄切地笑着,唇角仍不失妖诡的勾起,任由阴惊却又揪人心肺的笑声逸出了口,令季雪梅瞪大了明眸,不知所措。 “既然你要我娶妻的话,我便娶你最疼爱的贱婢为妻!” “你说什么?”她不解。 观仁偲突地放声大笑,松开了钳制,走到一旁,笑得霸气而慑人。 “你最疼爱的奴婢是瓶静,我便娶她,横竖她长得不算差,娶她为妻又有何不可?” 他转过身,邪气的眸子里盛满了怒与恨,勾在唇边的笑更显出他不可一世的霸气。 她以为他会这样放过她吗?只要是他想要的,在他得到手之前,他绝不会放弃!只要他将瓶静带进西苑,往后的东苑便由着他自由来去。 “你要娶她?” 季雪梅难以置信地将衣衫拉拢,顺手将手贴在心窝,却压抑不住那锥心刺骨的疼楚。 她以为他对她如此地纠缠,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特别的情愫,想不到……只是她想太多了,她不过是他身边众多女子的其中一位,之于他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她的心好痛啊! “对,我会顺了你的心意娶妻。”但是不代表他会顺她的心意远离她。 想离开他?哼,凭她是没办法抗拒他的,只要他想要,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即使要和爹为敌,他也不会就此轻易放手。 人可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空有的便是这一个躯体。礼俗又如何?他只做他自己,就算是逆命抗天,他也绝不放手! *** 夜色深沉,静寂得只有房外的风声与房内的叹息声相呼应。 季雪梅坐在窗棂边的枕椅,抬着被妒火折磨得不再明亮的无神眸子,睇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狭隘的眼看不见观府另一侧的张灯结彩。 他真的娶了瓶静。 前几日他突地丢来一件大红的嫁衫,说今日要娶瓶静过府,便不由分说地离开,直到几个时辰前,他再度来到东苑,强行要奴婢替瓶静换上嫁衫,便硬将她带至西苑。 像是一场梦似的,一点都不真实,然而她还记得他眼里的决绝,那一份锥心的痛还停滞在她心里,鲜明地告诉她,那不是梦。 是她要他娶妻的,为何她会感到难以遏抑的痛?而这一份痛楚里头居然还掺着一份莫名的妒火折腾。 她在妒忌向来情同姐妹的瓶静吗?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瓶静在季府受尽欺凌,眼看着即将获得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了,为何她却无法替她感到开心? 以往的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她,但是现下,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给折磨得濒临死亡边缘……为什么?她找不出原因,然而出现在脑海中的仍是那一张可恶的俊脸。 一想到他,她便赶紧埋首绣着手绢,然而她却看不懂手绢上头到底绣着什么花样;不断地挥舞着针线,不过是为了暂缓这焦躁不安的心,甚至连尖锐的针头刺进了纤白如玉葱般的指头上,她仍是无动于衷。 这般些微的痛,压根儿算不了什么。 她只想要将那一张脸忘掉,想要拂去他的笑、他的怒;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是属于他的脸,她都不想再想起。 在渊德死之后,在知道自个儿将嫁进观府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便知道在这一世里,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不可能再放任这诡异的情愫滋长,更不可能纵容他放肆地占有她。 她厌恶爹对她的淡漠,但她绝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她不会的,她宁可一死……倏地,像是考验她的决心似的,门板砰的一声开启,接着毁天灭地般地夹带着妖诡的氛围窜进房里。 她才一抬眼,便见到那一张总是在夜梦中骚扰得她不成眠的脸,心狂然地停止了跳动,令她几乎停止呼吸。 “怎么,见到我来了,有点讶异吗?”他吐着冷惊而邪魅的气息,然而磁性的嗓音里皆是受尽思念煎熬的喑哑。 季雪梅登时回神,却不懂他为何会在洞房花烛夜来到她的房里。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要你啊。”仿若看出她的疑问,他不断地逼近她,又好心地解了她的疑惑。 “要我?”她胆战心惊地往后退,直到背抵在窗棂上。 他带着浓郁酒味的气息,仿若魔一般地逼近她,令她不断地往后退,直至无路可退,只好任由他放肆地逼近,她只能无措地眸视着他,就等他知难而退;然而他的神情……仿佛不知何为知难而退。 “对,就是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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