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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啊?”她现下是把他当成下人使唤了不成?

  当下人使唤也成,可她绝不能忘了她答应他的事。

  “若是不够,再到山里头去找些干柴回采,我要蒸药炼丹,要的柴火有多少你便捡多少;若是感到头晕不适就别勉强,赶紧回来便是,要不死在山里,我可救不了你。”她像是闲话家常般地说,不忘再为自己添上一碗清粥,他连粥都煮得比她的好吃。

  她的手真有那么拙吗?

  “我知道了。”白时阴认命地应了声。“可你答应我的事,绝对不能忘了。”

  夏侯泪抬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瞧,不由得挑起柳眉。“你现下不怕我了?”

  “嗄?”怕?为什么怕?

  “你头一次瞧见我,晕了,第二次撞见我,晕了,第三次见到着我,傻了;但现下你好似一点都不怕了。”鲜少有人瞧见她这一张脸不怕的,所以她出门总是会戴上帷帽;不过他就倒霉了些,每回瞧见她的时候,她总是没戴上帷帽遮脸,会昏厥过去,她倒是不意外。反而他现下瞧她瞧得这般自然,她才感到意外。

  “呃!”白时阴搔了搔入干笑着。“夏侯姑娘又不吓人,我怎么会怕?我那时不过是……饿晕了。”

  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她不提他倒是忘了,她脸上的疤痕确实挺吓人的,整张脸上除了左半边的脸,其余简直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肌;但是瞧惯了,他倒也觉得没那么吓人了,况且人又不是只看皮相,人是看心的。

  或许夏侯姑娘的皮相并不出色,可她的心份倒还挺不错的,至少她答允要同他回长安了。

  “饿晕了?”夏侯泪轻声笑着,微勾起唇。

  这男人倒还不错,对主子忠心,又不忍在她脸上大作文章。那她更是非要治好他不可了。

  “不过我昨儿今晚上吃得很饱,因此到现在都没晕过,即使——夜未眠也不觉得累。”像是怕她不相信,会伤到她似的,他很努力地作解释,就盼她能够信了他的话,千万别因为他的不济而在心底留下疙瘩。

  “好,那你现下就多吃点,体力好些再替我多做些事。”再添的那一碗粥见底之后,她发现自己简直是饱得有些不舒服;暗恼自已竟贪食多添了一碗,乱了自已的养生之道。“只要你伺候得让我开心,顶多一个月,我就会随你下山。”

  看他的气色和状况,八成是习武的底子极深,让他的气力充足,也比常人的身体壮些,用一个月的时间该可以将他调息得极好才是。

  只是,她还是思不透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震断一个习武之人的经络。

  “一个月?”那么久?白时阴快速地吞下一碗粥,忍不住趋近她一些。“夏侯姑娘,我怕我家主子撑不了那么久。”

  少爷原谅他吧,他不是在诅咒他,而是情况真的很危急啊!

  “你不是说你自长安出城寻我已经一年多了,倘若真是急病的话,他不早就见阎王了?既然一年多的时间都能等了,再多等个一个月又何妨?”把碗一摆,夏侯泪打算回炉房添柴火。

  “可我家主子的状况不太一样,他不是生病,他是……”他连忙跟在她身后。

  “你家主子如何?”坐在矮凳子前,夏侯泪眯起水眸查看炉火,不时地丢些柴火和松果进灶口。

  思忖一会儿,一咬牙,白时阴还是说了;“他是走火入魔。”

  全都是他的错,倘若不是他心急的把秘笈交给少爷而没有先行翻阅过一次,甚至没有先查清楚偷来的秘笈到底是属于哪一门派、哪一种类别的,让少爷依图应招而乱了气……

  “走火入魔?”夏侯泪一愣,回头睐着他。“我问你,你家主子走火入魔时,你是不是就在他的身旁?”

  倘若他是为了止住他家主子紊乱的气息强行灌注真气的话,她倒是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会震断身上的经络;这到底是哪一门的功夫,竟会这般的邪门,可成如此大的伤害?

  “是啊。”白时阴点了点头。“我发现我家主子不对劲时,连忙运他体内奔走的气劲,哪知……”

  “被震得吐血?”夏侯泪接着道。

  真是个蠢男人!在那种状况之下哪能那么做?他应该先封住他的周身大袕再为他慢慢调息才是,怎么一古脑地便想要为他阻气?他这么做,岂不是把大部分的乱气都导引到他自个儿身上了吗?

  啧!八成是他过分忠心,受不住主子挨疼吧!

  “夏侯姑娘怎么会知道?”白时阴瞪大了眼,惊诧于她的神算。

  神医就是神医,真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也太神了,他不过是大概描述而已,她竟可以说得这般精准。少爷一定有救;绝对有救了。

  “因为我是神医啊!”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哼,就是要他把命送给他家主子,相信他连吭也不会吭一声,甚至还会面带微笑地把命给献上。

  “既然夏侯姑娘如此神算,那么你道我家少爷是不是……”白时阴握紧了微微发汗的手掌,问得有些紧张。

  “再拖个一年也无妨。”身体上会出现什么问题,她倒是不清楚,不过她可以确定绝对死不了;真正大有问题的人是他,而他居然还一心为了主子奔波。或许让他找到她,真是命中注定也说不定。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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