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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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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疼哪! 不知道是病了还是怎么着,这几日来,范洋总觉得胸口郁闷得快喘不过气来,心头更是如针扎般地刺疼着,教她心烦意乱,啥事都提不起劲来,就连见着康友敬也不觉得愉快,反倒是闷透了,就像外头晦暗的天色一般。 看着眼前说话说得口沫横飞的康友敬,她二话不说地随即别开眼,从破旧的小屋内眺望外头灰蒙蒙的街景。 真是闷哪!早上明明还洒着明亮和煦的晨光,现下倒有几分风雨欲来的萧瑟气息,教人不敢相信在同一天里头,竟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天候——实在像极了阴晴不定的花问柳。 有时疯癫笑闹,有时却又冷肃淡哂,再加上偶发的震天暴咆……哼,他的底细可真是难以摸清哪。 说不准他是在宫里教宫闱斗争给斗得脑袋发昏了。 想着想着,范洋不自觉地轻勾起笑意。 打从那一日之后,她就未曾再见着他了。 若不是涛儿总会适时地提醒她,她几乎要以为他已经走了,然而他依旧住在她的院落里,这不是意味着他摆明在闪躲她? 真是耐人寻味,以往都是她躲他,现下角色互换,倒教她难以适应了。 这一回和上一回可是大不同的;上一回是她不睬他,但他依旧等着她,而这一回他却无所不用其极地避开她。 这感觉竟教她有种莫名的空虚失落。 他不在她身后追着她跑,已教她感觉有些古怪,如今竟还避不见面。 哇,与其躲着她,他为何不干脆回京城算了?难道他现下都不需当差干活了吗?天天耗在苏州,就不怕皇帝老子哪天怪罪下来? 他真这么受宠?仗着主子宠爱,便骄纵起来了? 他说是告假,但皇帝老子究竟定给了他多少时日?总不可能一直放纵着他在苏州而不管吧? “他日你再找个机会,同花公子约个时间,让我再过府拜访一趟。” 范洋正思忖着,又突地听见耳畔传来康友敬聒噪的声音,教她不由得微拧起眉。 又提这档事!他日日提,夜夜提,到底想要怎么着? 真是想当官想疯了不成? 老是拿这些话在她耳边嚷嚷个没完,也不想想人家领不领情,或是自个儿究竟有没有那份能耐。 唉,她开始觉得他有些面目可憎了。 有好一段时日,她日日带他上酒楼吃香喝辣,或叫厨子送外烩,天天喂得他大喊过瘾快活,教他渐渐地长肉,原本瘦削的双颊如今已有几分圆润,不但少了初时有志难扬的沧桑,反而多了几分贪得无厌的味道。 瞧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康友敬微恼地吼道。 范洋挑高漂亮的柳眉,睨着他狰狞要狠的神情半晌,一句话也没说。 康友敬似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随即软下态度道:“我没生气,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听到我的话了?”他干笑两声。 “听见了又怎么样?”她冷冷地道。 呵,现下是怎么着?以为她柔顺,真把她当作绵羊般欺负不成?敢情是她待他太好,教他半分也没发觉她的生性泼辣? 啐,什么好掌握的男人?他哪里好掌握来着?不过是待他好些,他便开始拿乔,倘若她真嫁与他,天晓得他那张嘴脸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原以为康友敬满腹经纶,可谁知道就如花问柳所说的,他不过是抄袭古人诗词,根本没半点文采;以为他怀抱着忧国忧民的无私理想,可其实不过是穷苦文人的满腹牢骚,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考不中举人,便怪罪科举制度的弊病:老天不从他意,便认为天下人都对不起他。 事事都教花问柳给猜中了,只是现在还容得了她回头吗? “洋儿你别恼,我只不过是因为婚期已近,却无媒无聘,更没银两采买家具,怕你嫁过来会苦了你;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安排迎亲队伍,怕到时候丢了你的脸就糟了,所以才会显得有些心浮气躁。”见她不吭声,他不禁更加卑微。 她冷眼瞅着他,不知为何,她现在老忍不住拿他和花问柳比较。 尽管花问柳偶有卑微认命的时候,但他再卑微,神情也不会如他这般猥琐贪婪;花问柳的卑微,带着教人怜惜的可爱,而他……却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所有的家产掏尽一般, 唉,她真是愈想愈不对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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