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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范洋冷冷地瞅他一眼转身便走,但不过定了两步,却教一股蛮力给拉了回来,她一回头,扬手便要赏花问柳一巴掌,却教他给接个正着。

  该死!她忘了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有所防备;下一回,她非要在他脸颊烙上几条抓痕不可。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花问柳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不想动怒的。天底下他最不愿意伤害、更不想吓着的人只有她,可她却一点儿也不领情。

  “没什么好说的!不管你瞧得顺不顺眼,我就是这么着、就是不爱你,你要以为是你放任我也罢,横竖我就是这样的人!”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丝毫不怕他燎原的怒火。

  花问柳眯起盛怒的黑眸道:“你心里压根儿没有我?”深藏在长睫底下的,是他不愿数人发现的哀伤。

  “我……”他步步相逼好似要教她瞧见他的内心、窥见他的多情似的,教她心头闷痛。

  “在你心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所以你才会趁着我在大内当差的时候迁王苏州?”这事儿他直到现下才问出口,先前不问是不敢问,有些事儿他心里明白,不想再从她嘴里听见那些伤人的话。

  每回在宫里待得久,他便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一面,也许她泼辣以对,也许她不领情地转身离去,也许她一见着他便逃,这都无妨,他只是想要见她一面,纯粹的离她近一些;然而她却背着他迁地搬家,就连下落也不知会他一声,存心要逃到一个他找不着的地方去……

  “咱们就是不合适嘛,这你不是早该知道的吗?”不知怎地,她反倒被他搞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到哪里。

  他是不是抓到她的弱点、知晓她的罩门了?

  要不,为何他要在眸底聚集这般多的哀伤,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他,无法漠视他的存在?

  瞧得……她心都疼了,他何苦呢?

  范洋正思忖着,却感觉扣得她发疼的力道渐松,耳边传来一道微乎其微的叹息声;她抬眼一看,只见花问柳面露苦笑,俊俏的脸庞带着教她神魂一震的悲伤。

  “去叫他来吧。”他突地开口,话一落转头便定。

  “嗄?”她一愣。

  难道他答应了?他不是不愿意帮忙吗?怎么现下又……

  倘若真是不愿意,她也不会强求啊,他又何苦……

  啧,都已经如她所愿了,她该是要感到开心的,不是吗?

  然而不知怎地,当他的手一放,她却……

  唉!

  第八章

  身着官服的花问柳,气宇轩昂得教人移不开视线……

  范洋潋滟的水眸傻愣愣地定在花问柳身上,教他摄人心魂的气势给掳攫住。

  他原本就长得挺好看的,如今穿上官服,又有不同的风采。

  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曾经偷偷地想过他是否以色诱人,要不以他一个小小的按察使,凭什么能够在大内里头畅行无阻?

  原本以为他只会疯癫嬉笑度日,如今瞧他穿着一身官服,彰显其不怒而威的气概,她才真正地发觉到,他真是个官哪!

  花问柳不赐坐,康友敬也只能站在一旁;只见花问柳落落大方地发问,并没如她猜想地百般刁难,只是温和有礼地与之应对,相形之下,康友敬反而显得有些惶惶然,不仅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而且神色慌张、眼神飘忽,彷若害怕得紧。

  和她预料的……大相径庭。

  “二姐,我真瞧不出他到底有什么好,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谁听得懂他到底是在说什么?”坐在范洋身旁的范涛凑近她的耳朵,小小声地说道。

  “闭嘴。”范洋斜睨她一眼。

  她自然知晓康友敬的表现不佳,但她何必说得这么白?

  好歹他也极有可能是她未来的二姐夫,说话总要客气一些。

  再回眼,只见花问柳眉头微拢,彷若正众精会神地思考康友敬在说些什么,她不禁羞赧得想要挖个地洞逃离此处。

  偌大的大厅里头不过就只有他们四个人,而康友敬不过定面对花问柳小小一个按察使而已,说起话来便已经颠三倒四,这要如何上得了大殿?

  范洋头疼地揉了揉额际,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离开大厅,到外头吹吹清爽的凉风,她还觉得快活一些。

  范洋独自来到花园的池塘边,不由得想起方才的情形。

  她总觉得康友敬好似不复记忆中那般的沉着内敛、温文儒雅了,方才的他瞧起来有几分气急败坏,说起话来更是辞不达意,别说她听不懂了,她想花问柳一定也听得一头雾水。

  说真格的,她几乎要以为康友敬根本是打算要攀亲附贵,彷若只想要紧抓着花问柳,依凭着他讨得一官半职,就算自个儿的颜面扫地也无妨。

  记得他头一回见着花问柳时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想不到一知道花问柳是个官,他随即换了张嘴脸,真数她错愕不已。

  差劲哪,她真要以为自个儿瞧错人了。

  康友敬在她面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竟会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反观花问柳一副威风凛凛、卓尔不群的模样,浑然天成的霸气更是教人只要瞧见他,便怎么也移不开眼……

  “你在这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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