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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该死,他只记得她贪吃,却忘了这十年来,说不准她的口味已改变了。早知道有一天会遇上这阵仗,他就不该离开府里一段时间;或者是一见到她便回避,以至于他这才发觉——他根本不了解她。

  他所认识的是十年前容易哄骗的女娃,而非十年后已亭亭玉立的娇悄美人儿。

  “二少还是先更衣吧!”

  夏怜突地转过身,必恭必敬地跪坐在他面前,笑得如第一次相遇时的腼腆。

  “你……”他更不更衣又如何?

  “虽说已经不再降雪了,可天候还是冻得很,而二少的身上湿透了,如果不更衣而染上风寒,夏怜会愧疚至死的。”这是她由衷的担忧。

  “我压根儿都不觉得冻。”她以为他的身强力壮只是装饰的吗?

  虽说司马府是书香世家,但好歹他也是自小习武的武生之躯,就这么一点湿寒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可她……也罢,就当作是她担心他吧!

  司马澈突地站起身,毫不避讳地在她的面前宽衣解带,露出一身傲人的完美体魄,吓得夏怜不由得涨红粉颜,连忙垂下溱首。

  他睇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绕过她的身旁,打开紫檀衣柜,随意地取出一件衣衫披上,连环扣都未扣上,便落座在她的身旁。

  “吃吧!”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夏怜悄悄地抬眼,微羞地觎着他的衣衫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而连结其下的则是肌理纠结、毫无赘肉的腹部;没来由的,她的脸更红了,仿若是落霞堰外头的漫天彩霞。

  哎呀,二少怎么一点都不害躁,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宽衣解带?这岂不是要让她羞赧至死吗?

  尤其是二少的胸膛……

  她还记得十年前初见二少时,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二少的胸膛,总是会让她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而今则让她忆起甫成亲的那几日,二少总是楼着她,让她可以枕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上,藉由他的肌肤传导着丝丝暖意,那是她这一辈子最不怕冷的几天了。

  哎呀,她怎会想到这当头去了呢?简直像极了邪滢的女人,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直想要偎在二少的胸前。

  “怎么还不吃?”他都更衣了,她还想怎么着?

  他突地一问,夏怜霎时回过神来。“夏怜承受不起二少的疼爱。”

  以往不经事倒是无话可说,可她在府里已经待了十年,怎能再推说自个儿不知分寸?

  她可没听过有哪一个府邸的丫鬟是可以同主子同桌共食的,更何况二少似乎没有用膳的意思,仿佛纯粹要看她用膳似的,那她更是不可以吃了。

  “什么?”该死,这丫头又是在同他玩什么把戏了?

  倘若他没听错,这意思仿佛是说,她不能接受他的宠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相公不能宠爱自个儿的妻子?就算他要把她给宠上天,也没人管得着他的,是不?

  而她居然无视他欲宠溺她的心,连用膳也不能让他疼宠吗?

  如果这仍收买不了她天真单纯的心思,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用心?

  “丫鬟岂有与主子同桌共食的道理?还是请二少自个儿用膳,如果需要夏怜服侍就唤夏怜一声。”虽说那满桌的佳肴几乎让她溢出的口水泛滥成灾,可规矩就是规矩,她总不能仗着二少对她好便恃宠而骄吧!

  “谁说你是我的丫鬟?”司马澈暴戾地逸出慑人的声响,怒目燃着二簇巨焰,仿佛要将她活活吞噬。

  她是死人啊?听不懂他的话吗?

  丫鬟?或许她之前是个丫鬟,但今儿个她已然入了他的门,怎会仍是个丫鬟?她就这么不愿意当他的二少夫人吗?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十年的距离太远了,他全然不懂她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愈是靠近她,他愈是不懂。

  “二少不是已经休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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