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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韦不群扁了扁嘴,一脸无辜地扬着手上的两壶酒。“可是我睡不着。”

  “又睡不着?”晁观之虽问着,却也跟着他走到楼台上特地为他摆上的桌椅,两人面对面地落座。

  原本楼台上是没有桌椅的,但是为了他……唉,谁要他老是三更半夜不睡,老爱上这里找她喝一杯?她只好差人在栅栏边设了桌椅,以备他半夜莅临。

  半夜三更上楼台赏月呷酒,俯看京城彷若是天上繁星般的万盏灯火,是别有一番情趣,只是……能不能不要每回都挑在半夜?天亮时站在这楼台上观景,倒也是挺有情趣的,还可以瞧见远处运河渡口的繁盛景色,总好过这凄凉阴暗的夜色。

  “唉……”韦不群轻叹口气,递了一壶酒在他面前,随即拿起另:亚酒,就口便灌入喉,漂亮的桃花眼睇向远方。

  “怎么了?”她拿起壶轻啜着。

  “唉。”他又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扁了扁嘴。“观之,我真的好可怜。”

  呜呜,他都忍不住要为自己哭泣了。

  “你哪里可怜呢?”她不禁勾笑地说。

  “你笑我?”韦不群大惊小怪地瞪大眼,以哀怨得要命的眼神直瞪着他。

  呜呜……他不是他的观之啦,他的观之才不会这么无情,在他这般难过时还笑他,这简直是落井下石嘛!

  “我横看竖看侧看,都不觉得你可怜啊!”她噙着笑意,细长的眸微弯。

  他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腰系绶环、脚穿锦靴……再瞧他玉色面容,别说是他桃花横飞,那修长身段、卓越不群的气质……她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可怜在哪里。

  “我很可怜的。”韦不群再次重申,见他附和地点了点头,他态度随即软化,很可怜地扁了扁嘴。“观之,你知道我向来不爱当官的,与其要我留在京城当个吃闲饭的,天天周旋在一干达官贵人之间,我倒宁可到边关去,总是有份差事可做;要不我待在这里晃来晃去的,可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留在这里的。”

  晁观之轻挑起眉,彷若懂了他的意思。“你是为了皇上赐婚之事烦心啊。”

  韦不群微愕地睇着他,端见他散下一头长发,月光下他的侧脸竟显得有几分妩媚,教他的心头微微一颤。

  “韦爷?”见他盯着自己看得出神,她不由得轻声喊着。

  “不要再叫我韦爷了,我已经够闷了……”韦不群咬咬牙,收回心神,暗骂自个儿的荒唐,“唉,知我者,观之也,就你看得穿我的心思,也最明白我的无奈。”

  唉唉,观之吾友啊……请原谅他方才有一些些地看他出神了,原谅他的荒唐,实则全是月亮惹的祸呀!

  “可我就不懂七王爷的女儿有什么不好,会教你这般嫌弃。”

  “我不是嫌弃,是我根本没瞧过她,我根本不识得她,要我怎么和她当夫妻?”他受不了跟个不认识的人天天睡在同一张床上,他铁定会疯掉的。

  “可我听说,七王爷的女儿长得美若天仙,又能文允武,好似什么事都难不倒她,若是配与你……还算是你高攀了。”她随口呷着酒,带着几分潇洒。

  “就因为是我高攀,所以他们才说是王爷之女下嫁啊!”大口地喝着酒,韦不群的语气更加哀怨。“可我也不想高攀啊,管她长得像什么,什么十八般武艺都会,反正那些都不关我的事,我不想娶她,更不想因为某个混蛋做主,便想要胡乱决定我的终身大事。”

  “这倒也是麻烦事一桩。”她颇有同感地说。

  尽管他现下是个二品都指挥使,但他的性子还是夹杂了些许的草莽性子,喜好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要他留在京城落地生根,八成会闷死他……但这事是由不得他做主的,就算他再不愿,也没法子抗旨吧。

  “可不是?”呜呜,就知道他的观之会懂得他的心思的。

  “唉,这般漂亮的月色,咱们要聊这么烦人的事吗?”见他彷若闷着一肚子气,她随即换了个话题说:“咱们不如聊聊你这一趟下江南,究竟瞧见了什么好玩的事?”

  “难道我午后说得不够详细?”他记得自己说得巨细靡遗。

  “我还想要再听啊。”她呷了口酒地说:“你也知道,我出身晋南,如今来到京城,以往去过边关,再多的就没有了,而来到京城经营酒楼,也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老是上晋南找我,说着京城的繁华,我可是不会上京城的。”

  话说当年,她将他救回晋南,待他把伤养好之后,他随即便回京城。过了一段时日,他又来到晋南,说是为了报恩来的,可也没瞧见他带了什么东西,还是说了什么贴心话,只是死皮赖脸地待上几天,而后又回到京城。

  就这样反反复覆半年,他开始游说她,告诉她京城有多好,告诉她非到京城走一趟不可,如果能够在那儿营门生意,铁定能够狠捞一笔。

  就这样,她被他连拐带骗地给拐到京城,只要他在京城的一天,他几乎天天都耗在醉吟楼,要不便是半夜三更找她闲聊……算来是她误交损友,如今想甩也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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