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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突然,他心头一惊。

  喜欢?他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她了?喜欢到就连跟莫羽翠在一起时,她的脸庞都能钻进他的脑袋里,导致他鸣金收兵?

  “该死!”他懊恼地道:“不会吧?”

  他对求安做什么或说什么,一直只是抱着好玩的想法,他只是想逗她、只是想看她的反应。他对她并没有生理上的渴望及欲求。

  女人对他来说,向来只有这一层的关系,除却这一层关系,不该还有其他的。

  他热爱自由,来去如风,从不曾想过让任何人束缚住他,而一直以来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箝制他的心。

  可这一刻,他觉得不妙,大大不妙。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心烦,决定起身到外面去透透气。房门一开,他楞住——因为求安正站在门外,一脸惊吓的看着他。

  他眉心一拧,“你在干么?”

  “我、我只是问你喝不喝茶?”

  求安怯怯的、心虚的回答着,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表情,她会站在这儿是因为她看见莫羽翠离开了。

  稍早前,她决定离开这个陆震涛跟莫羽翠正在恩恩爱爱的院落,岂知一开门便看见莫羽翠一脸悻悻然的离去,她感到疑惑,然后心情也莫名地飞扬。

  莫羽翠今晚不是要留宿吗?为何才进到房里没多久便离开了?是她自个儿要离开?还是陆震涛要她离开?

  她心里明明一直告诉自己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可脚却不听使唤的走到他房门前,正挣扎着要不要敲门,他却已经打开了门。

  陆震涛正烦着,声音一沉地道:“不要。”

  她听出他声音里的烦躁。为什么呢?难道是莫羽翠惹他生气、伺候得不好?

  “那个我、我看见莫姑娘走了,她……”她疑怯地说:“她不在这儿留宿?”

  “怎么?你很希望她留下?”

  “没有!”她冲口而出,又惊觉到自己的回答很不合理,急急忙忙解释着,“不,我的意思是……那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你还问?”看着她,陆震涛情绪起伏更大了。

  怎么可能呢?这个丫头只是好玩而已,哪里有本事影响他的心情,甚至是身体?看着她那慌张的傻样,他浓眉一皱,忽地伸手捧住她的脸。

  “啊?”整张脸被他捧起,她一惊,瞪大了眼睛,“十、十二爷?”

  他目光专注、炽热、直接,而且充满霸气地盯着她,细细的、深深的端详着。

  迎着他的眸子,她的心脏像是要从嘴巴跳出来了一样。

  他欺近她,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呼在她脸上。她的脸发烫着,脑袋也是。

  “你……”陆震涛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他确定,她只是个毫无姿色的丫头,而他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想法。他想,刚才一定是他一时糊涂了。

  “我出去喝酒。”说着,他松开手,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求安倒抽了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刚才,他跟她靠得那么近的时候,她有一种快要死去的感觉。

  她想,只要他再靠近一点,或是更进一步,她就不能呼吸了。

  清楚的意识到那样的“感觉”,她感到生气、懊悔,然后也惭愧。

  ***

  为了确定自己还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没有任何女人能教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陆震涛决定晚上上醉月楼去寻欢,并且,他要带着求安一起去。

  他要证实,求安并不能、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及身体。

  正巧,旅居临河的恭王范长庵听闻陆震涛在临河,便遣人送来邀帖,请他晚上至醉月楼一聚。

  范长庵是当今圣上的叔父,亦是圣上十分信任之人。他在朝中的人脉广阔,深得爱戴,其性豪爽,喜交江湖人士,两人便是透过临河的酒肆老板娘——鱼娘介绍认识的。

  陆震涛知道范长庵对皇位其实是有着一些想望的,他平素勤政爱民,也是为了累积实力。

  对于攀附权贵或是权谋之事,陆震涛是没有兴趣的,不过为了透过恭王跟朝廷做一些买卖,他还是有应酬恭王的必要。

  席间,除了陆震涛、求安、范长庵,范长庵之子范志霄,还有莫羽翠所带领的几个姊妹陪席,厢房内充满欢声笑语。

  一般来说,随侍的仆人是不能落坐同席的,可陆震涛让求安在一旁坐下,大家虽觉突兀疑惑,却也没意见。毕竟陆震涛是个行事放浪不羁,甚至是我行我素之人,什么传统礼教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文钱。

  席上,求安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这种场面是她不曾见识过的,尤其是在知道坐在对面的人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恭王范长庵时,她更觉惶惶不安。

  陆震涛不过是个商人,居然能跟这样位高权重之人同席谈笑,而她一介平民,竞因着他这层关系而能坐在这里。

  她实在不明白陆震涛带她来的用意,如果他要人伺候,这儿多的是伺候他的姑娘,而且据她刚才从旁得知……他今晚打算在醉月楼留宿。

  许是因为他要留下,今晚的莫羽翠笑得特别灿烂,灿烂得教她觉得刺眼。

  她低着头,也因为低着头,她一直没发现范志霄的两只眼睛始终盯着她看,眼底有高度的好奇及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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