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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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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李兆文登时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说谁?” “刘、汉、威。” * * * 李兆文回想起在现代沉入水中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小命休矣,没想到会穿越到古代,还因为功夫不错,在一个机缘下进到臧府做护院。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孤单一人,却没想到能遇到跟他来自同一个时空,还是跟他一起长大、他喜欢很久的刘玉书。 他当然知道刘汉威是谁,那是他非常敬重的恩师,也是刘玉书的爸爸,从前他调皮的时候,还会故意喊刘汉威一声“岳父”。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刘玉书只想跟他当永远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好哥儿们,穿越来此后,他还心想自己不可能再看见刘玉书了,没想到她竟也穿来了,还成了方朝露。 如今他仍未娶,她也待嫁,他忍不住想着,这是不是老天爷要让他们重新牵起本已断掉的情缘呢? 不过有了前次的经验,他提醒自己不能心急,不可毁了这再一次的机会。 而方朝露发现“自己人”后,她觉得轻松自在多了,每天只要一有时间便跑到练武场来活动筋骨、大展拳脚。李兆文早她几年来到这儿,又因身为护院,常有机会外出,不像丫鬟的行动处处受限,因此觑着机会,她便会拉着他,要他说说这儿的事情。 不出半个月,两人走得极近的事便传到了臧语农耳里。 不可否认,比起他,李兆文显然更适合方朝露,也更符合方大娘的理想及期待。 李兆文是臧家旗下威远镖局总镖头李翔的四子,他是不足月出世,自小体弱多病。李翔虽也教他习武,但他的本事却远远不及其他兄弟姊妹,加上几年前他大病一场,大夫说药石罔效,要李家为他准备后事。 就在李家上下愁云惨雾之际,李兆文却突然醒了过来,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不说,武艺也突飞猛进,今年二十有二,尚未娶亲。 李翔是江湖儿女,无门第之见,亦不在意世俗眼光,方朝露虽是丫鬟,但身家清白,又未跟臧家签卖身契,配李兆文也不算高攀,若李家真向方大娘提亲,他想方大娘应该会允。想到这儿,臧语农就觉得一阵闷痛。 他若要方朝露确实不难,但他明白,此刻的他无法给她一个承诺。 首先,赵流香就绝对容不下方朝露,再来,即便没有赵流香,周氏也不会允许他娶丫鬟当正室。 他当然可以不顾一切退了和赵流香的亲事,但臧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向来以“信”治家,毁婚便是背信,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背弃祖训。 君子有成人之美,李家是好人家,他该乐见方朝露有个美满归宿,但只要一想到她会从此消失在自己的人生中,他就感到心痛。 可话说回来,他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方朝露了。 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愫,却因各种顾虑而不好有任何动作,为免心思浮动,他尽可能不去见她。 只是越避开她,越是想得紧——尤其是在听到她跟李兆文的事情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 这日,他借故到仆房找方大娘,从她口中得知方朝露又去练武场,便也信步过去,还没走近,就看见月门外有对男女在说话,正是方朝露跟李兆文。 他下意识的往花丛后躲藏,却又觉得自己合该正大光明的走过去,而不是像贼似的躲在这儿。 他正思索着该如何自若的走过去时,就见李兆文拿了一支簪子,小心翼翼的往她的发髻簪上,露出满意的、满足的笑容,而她挠挠脸又抓抓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看着这几乎可媲美画眉之乐的一幕,臧语农胸口燃起一把妒火。 只这么远远看着,他便能从李兆文的肢体动作读出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仰慕之意。 这野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让男人为自己簪上簪子是什么意思?不,她应该没蠢到连这个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她是欢欢喜喜接受的。 这么一想,他再也忍不住从花丛后跳了出来,重重地咳了一声。李兆文跟方朝露同时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大少爷。”李兆文一见臧语农,立刻挺直身子,恭恭敬敬地道。 臧语农向来不苟言笑,总是给人一种难以亲近又摸不清的感觉,可即便这样也不至于对底下人的问候毫不回应。可现在他一点都没心情回应,即便他父亲李翔是他的得力助手。 “方朝露。”他尽可能压抑着情绪,用冷冷的声音问着,“藏书阁是你负责的吧?方才我去了藏书阁,发现架上满是灰尘,你在偷懒吗?” 她一楞,“怎么可能?” 自从被他逮到她在藏书阁睡觉后,打扫藏书阁就成了她的重点任务,她每两天就去擦拭整理,怎么可能有灰尘? “为何不可能?”他眉心一拧,“跟我来。”说罢,他转过身子,大步离去。 方朝露答应一声,转头跟李兆文道了声谢,随即快步跟上,心里有那么一点庆幸跟开心——臧语农出现的正是时候。 方才练完功后,李兆文便送了她一支发簪,说是生日礼物。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察觉到李兆文对她余情未了,并不想收下礼物,以免造成误会,偏偏这礼送得合情合理,她不好拒绝,只能接受了。 不想他又希望她能当场簪上,无论她怎么拒绝都没用,只能无奈地照办,正想簪上的时候他竟伸手帮忙,教她吓了一跳。 唉,她一直以为男女之间也可以有纯友谊,看来是她太过天真,纵然与旧识相遇是一乐事,还是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正愁着接下来不知如何面对他、回应他时,臧语农犹如天神般出现,拯救了她。 虽然他叫走她也没好事,但至少将她从那窘境里拖出。 臧语农走进藏书阁,方朝露也跟了进来。 “哪里有灰尘?”她问。 臧语农不回答,只是迈开大步向前走。 方朝露疑惑地紧跟在后,突然,他停下脚步,她煞车不及,一头撞上他的背,痛得捂住鼻子,唉唷一声。 臧语农好似没听见,旋身面对着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支刺眼的簪子。 “在三脚村,女人可以随随便便让男人簪发簪的吗?”他冷冷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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