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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哪一晚?”他眼光流气地在她身上打转。“我的胃口还没好到消化老女人。”

  晓嘉咯咯地直笑。“别这么缺德!她年纪是大了点,但是没老到无法消化的地步。”

  竟然如此消遣她,不待秦盈姿的火力发飙,他搂着女客的腰。

  “走,继续我们的节目去。”

  秦盈姿牙齿几乎咬碎,将梗在喉咙的怒气咽下,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忍一忍。

  他们坐上门外的一辆车子离开,她没多犹豫,伸手招了辆计程车,坐了上去。

  “跟踪前面那辆车子。”她对司机吩咐。

  司机没开动。“我不喜欢卷进别人的是非里,你另找车子吧!”

  换车就来不及了,她焦急地说。“车上坐着我丈夫和野女人,我必须将他们逮个正着。”

  她的话激起司机的义愤。“我是恨不忠的男人了!你坐好,我不会让你的丈夫走掉!”

  司机卯足全力,车子一直紧跟在前面的车子后;车子最后在一间豪华酒店前停住,他们下车走了进去。

  她付了车资,有过几次不快的经验,秦盈姿已懂得克制自己,没跟随进人,守候在他们的车子旁。那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她不断地看着表,一个钟头、两个钟头地过去,他们该不会想在此过夜?

  “小姐,出个价。”她的久留,引起一位老头的注意,他走过来搭讪。

  以为她是流莺?

  “死老头!”她大骂。“滚远点!”

  “我可以给很高的价钱。”他仍不死心。

  “再啰嗦,我就叫人了!”

  这才将对方赶走。

  全是周健宏给她把来的,秦盈姿已经用尽所有的耐性。不管了,她要将他揪出来,她愤怒地走进酒店;一对相互调笑的男女走了出来,正是周健宏和名为晓嘉的女客。

  来得正好,她怒火高张地挡在他们面前,他们吃了一惊,抬起有些醉意的眼睛。

  “怎又是你?”他很不耐烦。“不能离我远些吗?”

  “你要想清静的话,最好将事情说清楚。”她大声地说。“我不找到答案是绝不罢休!”

  “像个阴魂不散的影子,都让你弄得乐趣全失了。”女客不悦。“你没有其它的事可做吗?”

  “闭嘴!”秦盈姿喝了声。

  女客向她怒跨了步。“你叫谁闭嘴?”

  “你!”

  “要是我不闭嘴呢?”晓嘉叫。

  “谁理你!”秦盈姿没睬她,看着他:“还想当缩头乌龟!”

  “够了!”他厌烦地说:“再纠缠不清,我告你妨碍自由!”

  “恐怕得在我告你用卑劣手段,偷拍我的照片后。”她冷冷地说。

  “你要我说几次才肯相信我对你三流的长相、四流的身材没兴趣……”

  他话本讲完,一声脆响,秦盈姿以淬然之势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干嘛打人?”晓嘉尖声地叫。“小奇,打回来,不能让她白打。”

  他摸着指印鲜明的脸颊,神色严峻。“这一次我不还手,但别指望有下一次。”

  他掉头就走,秦盈姿紧跟随在后地喊:“我的婚姻被你弄得乱七八糟,你必须有个交代!”

  他霍地转过身。“再跟着我的话,我要告你骚扰!”

  一个告字,触动她的愤怒。

  “告啊!你们告啊!”形同疯狂。

  “疯女人!”晓嘉刚才出口,脸上即感到一阵剧痛。“你敢打我!”

  随着尖锐的嗓音,朝秦盈经扑了过去,两个女人扭打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离去,直到酒店的人将她们拉开为止。

  两人头发拉扯得乱七八糟,脸上、手上全挂了彩;还来不及恶言相向,晓嘉首先查觉他不在。

  “小奇呢?”

  “你的朋友走了。”旁人说。

  “竟然没说声就走了!”晓嘉骂。

  秦盈姿跑了出去,门外已不见他的人影。可恶!又让他逃走,她气得用脚踢着路旁的一辆车。

  “有心事?”秦珍婷忍不住放下书本地问。

  这已经不知第几次,孟天星的眼光脱离书本,心思不知游离至何处?这是很少有的现象,他不像她心情老定不下来,今天却很不寻常地一直心不在焉。

  “我爸爸近期可能会再娶。”他闷闷地说。

  娶王丝薇?

  “不行!”她跳了起来,只差没拍桌子。“绝不能娶!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

  她比他还激烈的反应,令他吓了一大跳;秦珍婷也查觉出自己的情绪高昂了些,坐回椅子。

  “我说的是事实,不能让你爸爸娶那个女人!”

  “你认识丝薇阿姨?”他奇怪地问。

  何止认识,简直了解得透彻。但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秦珍婷把玩着原子笔,该照实说吗?

  “她是我的继母。”

  换他跳了起来。“丝薇阿姨是你继母?”

  她微微点头。“是的。”

  “何以你一直没说出来?”他语中有责怪。“你不当我是朋友。”

  “不。”她连忙摆手。“我就是太在意了,才一直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他疑惑。“为什么?”

  “我不知道继母与你们的关系有多深厚?”她低声地说。“她说如果我胡乱说话,到时会失去了你的友谊“没有人能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他漂亮的唇,抿得紧紧地。“你不该对我的诚意有存疑。”

  “你那么好,而我却一无是处。”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好害怕你真听了继母的话疏远我。”

  这不像她所给人的强悍印象。“你的信心到哪里去了?”

  她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信心。“被你的完美吓走了。”

  “你将我想得太好了。”他微微一笑。“我并不见得比你好。”

  “你的功课好、球技好,在学校拉风得很,而我只有敬陪末座的分。”

  “功课、球技又能代表什么,说不定联考你上榜,而我落榜了也说不定?”

  知道在激励她,秦珍婷很是受用。“说不定哦!好学生输给坏学生,是件很丢脸的事。”

  “什么好学生、坏学生?”他蹙眉。“不是早说过不提这些吗?”

  “这是事实。”她皱起鼻子。“总不能要我假装我们之间没有距离!”

  他们把话题扯远,似乎有意避开他父亲将娶王丝薇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终究关心自己的父亲。

  “能告诉我多些有关丝薇阿姨的事吗?”

  她已没方才那么激烈,用辞尽量小心。“她和我父亲的婚姻维持不到三年,直到我父亲过世,我父亲的死因很可疑,我怀疑与她在外面——”她停住,考虑该如何说才恰当?

  “怎么不说了?”他催问。“她在外面怎样?”

  “她在外面有男人。”她冲口说了出来。

  孟天星相当震惊,曾经是别人的妻子是一回事,而偷男人又是一回事。他脸色有些苍白,沉默了良久。

  知道自己父亲要娶的人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一定很不好受,秦珍婷忧心地看他。

  “我只想给伯父未付诸行动前,作一个参考。”

  “我懂。”他眼光冷厉。“我明白该怎么做。”

  深夜,对两个过惯夜生活的男人来说,反比白天多上几分精神。

  王豪伟倒了杯啤酒,对着双腿搁在桌上、正以极为舒服的姿势看体育节目的王政育问。

  “要不要来杯?”

  “你自己用吧!我一见到那种东西,头皮会发麻。”王政育作了个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现在体内装的酒精,只怕比血液还多。”、王豪伟在他身边坐下,与他相同的姿势,将双腿翘放在桌上。

  “你要是再继续留恋那种工作,小心哪一天想从良,却没有个姑娘敢嫁你!”

  “只有傻子才会想结婚,瞧瞧老哥你的婚姻,给了我这么好的启示,我才不想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王政育回嘴。“想想每天有众多的女人自动送上门,又有花花绿绿的钞票可收取,不干是白痴。”

  他喝了口啤酒。“小心软柿子吃多了噎死你!”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捷的赚钱方法,讲几句不花半点力气的好听话,就有钞票进入口袋。”王政育双手枕在脑后。“女人真好哄骗,自己听了都觉得恶心的话,她们却当真。”

  “她们可是你的财神爷。”他玩笑地说,“你敢得罪她们?”

  “说真的。”王政有眼睛从电视上移向天花板。“我已经厌烦透看女人的脸色过活,准备想放自己个长假后,开家店当老板过瘾。听听看——‘王老板’,多过瘾。小奇人、小奇,听起来就像在叫只狗。”

  “想开什么样的店?”他问。“想好了吗?”

  “当然和女人有关。”王政育精神又来了。“开家女性用品店,我现在对女性的心理了解程度,绝不下于一位心理医师;浪费了这项专长,岂不可惜!”

  “你这小子!”他好笑地说:“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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