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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你还真不害臊!”沐容夏咬了咬菱唇,似笑似嗔地推了他一把,心底却是甜如蜜。

  “嫁我也是吃苦,不嫁更苦,所以还是嫁给我吧,我会日日买糖给你吃,那么你就不会再喊苦了。”

  听出他玩笑话底下的真心实意,她心儿一紧,眼眶微微泛红,又想到他为了自己,可以不顾性命为她试药,对她百般珍惜呵护,不禁感动得伸手抱住他。

  “你可是因为害怕嫁给我要吃苦,所以说不出话了?”他戏谑的开着玩笑。

  “司徒朗,我不怕跟着你吃苦。”她回答得可认真了。

  “所以是打算跟定我了?不后悔?”

  “嗯,当然。”

  看着怀里的可人儿一个劲儿的点着螓首,司徒朗胸口一热,勾起她嫣美的脸儿,柔情万千的吻住她。

  她娇羞地感受着他的吻,但是心中的不安,却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跟着一步步壮大。

  事情真能如他们所愿吗?

  一行人返回京城之后,司徒朗先陪着沐容夏回沐家,让沐老爷帮他们接风洗尘,并郑重表示他这段日子都谨守诺言并未逾矩,好博取准岳父大人的欢心。

  紧接着司徒朗才匆匆赶回司徒府,先是向双亲请安,再遣人捎信息给太子,让他协助安排面见皇帝的事。

  派出去的手下前脚刚走出书房,司徒为后脚便急匆匆的走进。

  司徒朗讶然,“大哥,你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宫中朝务繁忙,皇帝便赏了一座离皇宫较近的府邸给司徒为,让他能时常进宫帮着分忧解劳。司徒为带着妻子一同迀居,如今家中只剩双亲两老,不免显得有些冷清。

  “朗,你可终于回来了,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朝里可是发生了许多大事。”

  “大事?”司徒朗沉着脸色,细听司徒为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离京的这段日子,皇帝为了改革朝中陋习,下令严惩贪官污吏,尤其是私下与富绅勾结、收受贿赂的高官。

  想不到皇后那边的外戚势力,平日作烕作福惯了,一得知此消息,以为皇帝是想藉此机会削弱皇后派系的势力,因此心怀不满。

  再加上皇后一直想拉下太子,让已出的三皇子登上龙位,因此不断想尽法子栽赃太子与官员勾结。

  幸亏太子为人自制谨慎,几次全身而退,未让奸人得逞。

  由于司徒朗先前觅得解药之事,加上司徒为优秀出众,因此皇帝对司徒氏一家相当赏识厚待,司徒家又是太子人马,皇后那边的人急了,便将矛头转向与太子交好的司徒家,连日来司徒为与父亲都被盯得紧,一有半点疏忽便被压着打,着实不好过。

  “这些奸臣简直欺人太甚!”司徒朗听完之后,勃然大怒的拍桌痛斥。

  “有件事你听了,恐怕会更气。”司徒为忧心的道。

  “什么事?”

  “前些日子林少府来找过父亲,他告诉父亲,若是你愿意娶他女儿,放弃与太子往来,往后皇后那边的人便不会找司徒家的麻烦。”

  司徒朗恼得无话可说。当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

  司徒为又道:“父亲不敢贸然允诺,只能打马虎眼,想不到林少府竟然向皇上呈报,说你与林宛婷两情相悦,央请皇上赐婚。”

  “真是荒唐!我和林宛婷并未见过几次面,何来与她两情相悦之说!”司徒朗怒不可遏。

  “眼下情势已经十分急迫,我知道你一心想娶容夏为妻,但是当前皇后派系的势力不容小观,朗,你千万要当心。”

  “大哥,谢谢你特地告诉我这些事,明日我就准备进宫晋见皇上,向皇上解释清楚。”

  “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好谢的。”司徒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然后起身离开书房。

  望着大哥离去时心事重重的背影,司徒朗的心跟着一沉,想必这段日子里,父兄被皇后人马压迫,承受了不小的压力,难怪他们消瘦许多……思及此,他的脸色更加沉重。

  翌日,在太子的协助之下,司徒朗与沐容夏顺利进宫晋见皇上,并且将无名的亲笔信函交到皇上手里。

  “皇兄音讯杳然这么多年,想不到他心里还惦记着朕,朕实在倍感欣慰。”皇上读完信函之后,欣喜若狂。

  “师父一直记挂着皇上,离开前还吩咐民女将这几株千年灵芝交给皇上,希望皇上好好保重龙体。”沐容夏将装有灵芝的锦盒双手奉上,让太监接过转呈给皇上。

  这是沐容夏离开隐月山的前一刻,师父特别交代给她的,可见师父对她视如已出,连这些小细节都帮她打点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师父。

  皇上略略看了灵芝两眼,欣慰地叹道:“年幼之时,就属皇兄待朕最亲厚,皇兄心胸宽厚,潜心修行,更将帝位让贤给朕,朕亏欠皇兄的,怕是怎么也还不了。”

  “皇上宅心仁厚,治国有方,师父只是修行之人,实在无法与皇上这样的圣德仁君相比。”

  听见沐容夏这番话,皇帝哈哈大笑,对皇兄这个唯一的门徒更是另眼相待,加上司徒朗先前赴大漠寻药材有功,他们这对璧人他是越看越顺心。

  “皇兄在信上说了,他膝下无儿女,早视你这个徒弟如义女,还再三请托朕要好好关照你,看来你这个徒弟肯定聪明伶俐,很得皇兄的喜爱。”

  “谢谢皇上的赞美,民女不敢当。”沐容夏福了福身,举止落落大方。

  “司徒朗,你不仅是经商奇才,就连选妻子也是眼光独到,不替朕做事实在可惜了。”

  “承蒙圣上厚爱,草民志在商道,不在为官。”司徒朗目光炯然,态度不卑不山几。

  皇帝也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为难,他笑了笑道:“皇兄在信里说了,徒儿如女,你若娶了皇兄的徒儿,也算是皇兄的乘龙快婿,只不过……”

  见皇帝忽然面有难色,司徒朗心中跟着一紧。

  “朕昨儿个才答应林少府,要替你和林少府的千金赐婚,你与林少府的千金又是怎么回事?朕听说你们是两情相悦?”

  “请皇上明鉴,草民与林少府的千金不过是几面之缘,从未有儿女私情,更遑论两情相悦,况且,草民心中只有容夏一人,此生也只愿娶她为妻。”

  听他说得铿锵有力,沐容夏心一暖,目光盈盈似水的望着他。

  他能有这份心,就已值得她忍受无数委屈……

  “可是朕已经答应林少府,这可怎么办才好?朕听信了林少府的片面之词,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君无戏言,朕恐怕不能收回成命,这下朕可怎么对得起皇兄的嘱托?”皇帝一脸苦恼的扶额寻思。

  皇后及外戚近日来动作频繁,想必皇帝已起了戒心,然而局势尚未明朗,还不到能出手的时候,自然不能因为这等小事而打翻眼前的平静。

  司徒朗思索的同时心也重重的往下沉,就在此时,跪在身旁的沐容夏忽然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握着的拳头上,他不明所以地望向她,就见她嫣然一笑,神采勇敢而坚定,一时不禁愣住。

  沐容夏再转头望向皇帝说道:“皇上不必为难,林少府大人愿意将掌上千金嫁给朗哥为妻,那是朗哥的福气,朗哥断无理由拒绝。”

  听见她如此深明大理的一番话,饶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也极为诧异,一时竟也忘了搭话,只是讶然地看着她。

  “请皇上作主,将民女赐给朗哥为妾,民女自愿为妾。”她神情安然淡定的开口。

  “容夏,你在胡说什么?!”司徒朗惊愕大震,不敢相信她竟然这般委屈自己。

  “唯有如此才是双全之法,民女心意已决,还请皇上成全。”沐容夏的脸上毫无半点退缩或勉强之意,有的只是坦然与无惧。

  “不,我不会娶林宛婷的!更不可能让你为妾!”司徒朗气她自作主张,勃然大怒的低喊。

  “朗哥,你想让皇上为难吗?君无戏言,皇上已经答应了林少府大人,又怎能为我俩赐婚,皇上若能将我赐于你为妾,那已是无上的光荣,即便为妾,容夏也是欣然接受,绝无半句怨言。”

  返回京城之后,沐容夏多少也听说了司徒家当前的处境,加上朝中不安宁,皇后与外戚亟欲暗中铲除太子势力,三番两次找司徒家的麻烦。

  先前司徒为拒娶公主,已经惹怒了皇后,如果此次司徒朗又拒娶林宛婷,林家与皇后素来交好,势必会藉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想起无辜的两家人,沐容夏幽幽的看着司徒朗,压低声量说道:“朗哥,你想一想司徒伯父还有司徒大哥,以及我们沐氏一家,难道你想看到他们被我们连累?

  当前的局势,想必你比我还清楚,司徒伯父和司徒大哥屡屡被针对,要是你再冒犯林少府大人,再加上我得罪三皇子,难保他们不会对我们的亲人下手,我们怎能如此自私?”

  听完她的解释,司徒朗的怒意渐失,却涌起浓浓的心疼。

  原来她心思缜密,早已想到这些前因后果,回京的路上,她就是思索着这些事才会那样闷闷不乐吧?

  为了顾全两家人,她连自愿为妾这种莫大的委屈都愿意吞忍,他怎忍心再苛责她,又如何坚持一意孤行。

  容夏说的没错,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但怎能让亲人为他受罪?

  司徒朗沉痛地看着她,眼中尽是自责与不舍。“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朗,只要你心中有我,我无怨也无悔。”她握紧他的手,淡然微笑。

  “沐容夏,你真的愿意当司徒朗的妾?”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自然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只以为他们是在说些体己话。

  “启禀皇上,民女自愿为妾,请皇上为民女作主,将民女赐给朗哥为妾,这样皇上既不违背答应林少府大人的赐婚,也不会辜负师父的嘱托,才能双双两全。”

  皇帝龙心大悦,哈哈大笑道:“皇兄选徒儿的眼光果真独到,你明白事理又懂得以退为进,很好,朕即刻下旨,为司徒朗赐婚,林少府的千金为正妻,而你为贵妾,赏赐锦帛百丈,府邸一座,金玉珠宝十车为妆奁,出嫁仪仗比照皇亲贵戚,如此一来便没人敢小觑你,朕也算不愧对于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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