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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这时候要是来块烤地瓜该有多好。”秋天一到容易饥肠辘辘,也容易想到秋天最暖胃的金黄蕃薯,申卫然流口水的想着拔丝地瓜、放了姜片红糖的地瓜汤、一掰就开的烤地瓜……

  “才埋下去,你也太猴急了。”哪有人嫌叶子的燃点不够,硬把自家庭院挖出一个洞来,为的就是要吃烤蓄薯,真是败给他了。

  “地瓜好了叫我。”他的声音有了睡意。

  “嗯。”不知道能不能闷到熟透还是问题呢,倒不如用电锅去蒸还比较快。

  两天前父亲出院了。

  申卫然把这当成自己的事忙进忙出,为了她父亲以后往返医院方便,连同看护也住进了电梯公寓。

  妈妈有感而发,说他比大哥还要可靠。

  虽然这很有阿谀拍马屁之嫌,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申卫然是个有肩膀的好男人。

  谁要能跟这男人过一辈子简单平淡的生活,都会是祖宗积了八代的福气吧。

  忍不住回过头看他的睡脸,悄悄的,以为神人不知的伸出食指隔着一点点的距离描绘他的轮廓。

  他的额光洁饱满,他的眉浓密成剑,他的睫毛卷长得像把小扇,他的鼻刚毅果断,他两侧锁骨凹陷出诱人的风情。

  申卫然的眼猝然睁开——

  “我可以确定你在偷看我,哈我吗?”

  她像做坏事的小孩被捉到一样,害羞之余一径嘴硬,“少臭美了,你剔牙、抠脚板、打哈欠我又不是没看过,印象破灭了好不好。”上厕所必带报纸进去,一去没有一个小时不出来,害她每天眼睛睁开就是要跟他抢厕所。

  申卫然撑起一时,用另外的手指卷起她稍稍留长了点的头发玩。

  “想不到你观察入微,把我看得那么仔细,都这样了……你还要否认说你没有爱上我?”

  路猷雅抢回自己的发,“你被太阳晒晕头了。”

  “是啊,我晕了。”他顽皮的噙笑,头一旋歪斜着窝进她的大腿,蹭啊蹭的寻到自觉安稳的位置,然后悠闲地伸直长腿。

  “欸,你这人。”想怎样都来不及了。

  “想放天灯吗,晚上?”

  从他躺着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圆润洁白的下巴还有微翘的嘴角,视线沿着她修长的颈子婉蜒到领子下令人遐想的乳白色肌肤,他发现自己不该长大的地方迅速膨胀了。

  路猷雅用指头戳他。“申先生,元宵过去很久了。”

  “谁规定只有元宵才能放天灯,我想放就放,你没听过心诚则灵?”她的指头在移动,有些痒,是心痒。

  “不要拖我下水,我没有想求的。”她刚刚经过大量劳动,水份都还没补充回来……欸,这过动儿。

  “不求父母身体健康,不求老板加薪,不求个好老公相伴,那……就求世界和平吧。”

  “反正你不打算放过我就是了。”跟他一起时,她常常违背自己的意愿,可这意愿又违逆得那么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她应该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跑,没有半点不愿意。

  “你等我做个好东西给你。”他丢下话跟笑容,咚咚咚的跑过起居室,上小仓库找他要的材料去了。

  几分钟后没事找事做的男人回来了,他怀里、手里揽着的是一堆竹条、铁线圈等等等等等材料。

  他兴致勃勃的开始动手做起劳作。

  路猷雅把下巴靠到两腿中央,看他用刀子篾竹片。

  “不要太崇拜我,我会害羞。”就爱逗她,乐此不疲。

  “我说我们最近为什么这么闲?”

  “谁说我闲着,我不是正忙着?”他哪会不知道她指的是哪回事,他手上的建筑案子不时被别家公司的接案人抢去,还有几笔适才谈妥可业主又打电话来取消。

  这不够诡异吗?

  “有人故意捣蛋?”这让她想起了萧夏川经常使用挤兑步数。

  “捣不捣蛋我不知道,不过,你要知道不管任何行业,赔钱的生意不长久,而且,”他晃起一根指头。“便宜没好货,有人会后悔的。”

  盖房子嘛,不是纸扎屋给往生的人,烧一烧就可以,不管盖的是公厕还是高楼用的,可要是货真价卖的水泥钢骨,有人想这么玩,他又怎好去阻挡别人败家的行为?

  他向来也行善不余力的好吗,虽然就几袋白米的捐赠,偶尔放饭给流浪狗吃,构不上好人好事代表,所以,那个在背后扯他后腿的人有种就用力的扯,最好真的能扯痛他再说。

  “可是没工作上门,公司没进帐,我很烦恼。”

  之前那万人空巷……好啦,太夸张了些,但是人满为患的盛况很久不再了,老板要是失业,她不是就得要饭去?

  “你劳禄命,嫌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够多啊?三不五时享点清福,人生不就这样嘛。”知道她在担心还不出钱来,这小妮子干么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压力太大可是会掉头发的。

  “所以,我们放天灯可以祈求生意好转吧?”她一门心思还在上头转。

  “可以啊。”

  “我也要帮忙!”她活了过来。

  “看谁的天灯飞得高,输的人请吃冰。”他念念不忘夏天没吃到的冰品,两人打的是南辕北辙的主意。

  “放天灯是为了祈福,不是为了打赌吧?”这男人脑袋里的逻辑跟别人也不一样。

  “别想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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