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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任无我、屈不容、傅小沉和一向甚少出碧云窝的纪红竺全聚集在他的书斋里,众人的眼珠子全随着赫连负剑踱来踱去的身子转。

  “大哥,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自掘坟墓嘛,我们好端端的大嫂被你气跑了,看你要拿什么赔我们?”傅小沉一口气把碗中的清酿梅子茶喝光,擦擦嘴后开炮了。

  他一点都不同情赫连负剑。

  女孩子嘛,全是娇滴滴的花儿,应该拿来怜香惜玉的,像他大哥这般没情调又不知情趣,还把到口的肉弄丢,根本不值一文钱的同情。

  “大哥,一室不治,何以国家为?”一个老婆都留不住了!唉!屈不容直对赫连负剑摇头。

  “你们说够了没?要是满意了,给我加派人手搜索去。”他怎么会有这些专门落井下石的兄弟,真是苍天无眼。

  “大哥,你也不能光坐在这里等消息,怎么我们就该劳动双腿去奔波?”不知死活的傅小沉斤斤计较着。

  纪红竺丢了个“白痴”的眼神给他,这当口没被暴躁的大哥五马分尸已经是奇迹,居然还有人笨到在狮子身上抓跳蚤,真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果不其然,赫连负剑着火的眼神凝冻冷幽。“那个小魔女有三长两短或意外,你们就准备把皮绷紧一点吧!”

  “啊,天理何在——”傅小沉还想继续“伸张正义”,却被其余三人掩口、踹脚加大白眼伺候。“呜……呜……”

  正当四个闹得不可开交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爷,奴家知道水灵灵姑娘的去向。”

  来的人正是莺莺。

  要不是傅小沉对她先入为主的印象太差,他真想好好地报答她“救命”之恩。

  原来荼毒他的人全弃他如敝履(破鞋是也),放手的放手,收脚的收脚,把关爱的目光全移到报马仔莺莺的身上。

  突然接收到那么多眼神,她不禁轻颤了一下,顺了顺气。“奴家不知各位爷们都在这里,唐突之处还请多多的海涵。”

  赫连负剑耐心等她的社交辞令告一段落,用震碎屋顶的怒吼声喊道:“快说,你是在哪里遇见那个小魔女?”

  莺莺嘎然止了笑。这样毛躁得两眼泛红的赫连负剑她还没见过,不禁有些气虚,两片菲薄的唇颤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奴家……奴家见灵姑娘划着一艘小舟出去了。”

  赫连负剑登时喜心翻倒,也不细究。“竺妹,把你的丑八怪借我。”

  丑八怪是只体型庞大的肥乌鸦,它是纪红竺养的宠物,也是找人的高“鸟”。

  他根本不等纪红竺有任何表示,即如旋风似地刮出书斋。

  “那只笨鸟能做什么事?”傅小沉不看好那只以食为天、奉睡觉为己任的丑乌鸦。

  纪红竺二话不说又踢了他一脚。这家伙,打狗也要看主人,换成是鸟难道就不用吗?没大脑的饭桶。

  傅小沉被暗踢可不是三天两头的事,他早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只闲闲回过头朝她扮了个吊死鬼脸。“暴力份子,小心嫁不出去喔。”

  纪红竺回报他的是另一记胫骨踢。

  莺莺见目的已达到,正想开溜,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显然没打好,她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就被团团包围住了。

  “你刚刚说谎。”屈不容的口气是确定的。

  他曾官拜中书郎,头脑自然是一流的。

  “我大哥因为过于关心水灵灵,心才会乱掉,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你诓过。”傅小沉接着说道。

  “人不知,己莫为。”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纪红竺有简言少语习惯,六个字对她来说已经是破例了。

  “招来。”任无我迫力惊人,他那人见人怕的钟馗脸即使无表情也很骇人。

  莺莺心跳一百,冷汗涔涔从额头掉落。“奴家好心没好报,反被倒咬一口。”

  “反咬一口什么?”屈不容咄咄逼人。

  有关水灵灵失踪的事,他们可一句话都没提到,会自己承认的人,除了作贼心虚还是心虚。

  汗水进入她原本漂亮的汪汪大眼中,这下真的成了“汪洋”大海了。“你们……不要……逼我。”

  听她这么说,四人又故意往前跨一大步,缩小了包围圈子,摆明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冤枉……要屈打成招啦!”莺莺被逼得无路可逃,精神濒临崩溃。

  面对歇斯底里的神经质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块布塞住她的嘴,不过,他们面临的是非常时期、非常情况,自然得使出非常手段和非常忍耐。

  他们不屑打女人,所以傅小沉很无奈的拿出一根羽毛。

  “刁妇,看搔。”说毕便往莺莺的胳肢窝搔去。

  莺莺花容失色,连嘴唇的胭脂也掩不住她脸上失血的速度。

  一时之间,整个书院内外响遍杀鸡似的叫声。

  这时,在洞门大开的门外站着看傻眼的封管家,他用两根食指塞住耳朵,唯唯喏喏,连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嗫嚅。“二爷、三爷、小爷、小小姐……”

  屋里仍是一片“厮杀”声,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想来一定是声音太小了,他再次鼓足真气,用两倍于平常的音量吼叫。

  效果显而立见,他们终于发现他的存在。

  “什么事?”任无我冷眼问着。

  “大厅有人要求见大爷和水灵灵姑娘,可是他们都……”他连答话也没敢放肆。

  他们城主只是原则多了点,只要不悖情理法什么都好商量,而这个二爷却教人发自由衷的害怕。

  封作啸在毗天阙当总管的二十几年间,最庆幸的就是他不用在像任无我这样的主人下讨生活,每每想到这点他总会无限怀念三代积德的祖先,阿弥陀佛!

  “拜贴呢?”

  “客人说他远从中土而来,有十分紧急的事要拜见爷,亲自面告。”那巨人似的头陀还身带铁链和一根方便铲,教人望之生畏。

  任无我沉吟了一下。“你请他到小花厅坐,我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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