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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凤郡王妃,本就不能是高门大户之女。”

  任家自从第一代亲王起,便一直秉持着娶妻娶低的原则,而皇室知道这是亲王府对他的忠心。

  任家一门从开国便贵不可言,然而再矜贵,皇室正统嫡支与其余宗亲仍有君臣之别,若再因婚姻之故,结到显赫门庭,权势便会过于惊人,容易触犯皇家忌讳,若是与亲王府门第过于悬殊,便无此虑,因此第一代亲王便勒令任家的子子孙孙都必须严格遵守这条家训。

  她拉长了耳朵认真听,一脸谦虚的问:“可那范贵妃是怎么知道我,让圣上下诏的?”

  “这就是姻缘天注定喽。”他笑得格外有深意。

  “滑头!”她拍了下他的手。

  “为夫的可不是滑头,”瞧她这样,任雍容笑着捏捏她的耳垂,“根据范贵妃的说词是,她还未入宫选秀之前,轿子经过芮家门口,向正在门口看着你玩耍的岳母讨了水喝,撮合你我俩姻缘,是为了报答岳母那杯水之恩。”

  很显然的,岳母已经不记得这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姑且不论后宫斗争、争风吃醋有多严重,那是今上的问题,但是任雍容以为皇室后宫那群人在争宠的过程中,不论是不是误打误撞,还是另有算计,因此娶到老婆的他算是运气最好的那个人。

  至于他那场病,则是飞来横祸。

  他是替某个行九,身为皇室子弟的人喝下他人陷害的毒酒,逃过一劫的某人因此欠下他一个天大人情,纵使后来寻到解药也给他送来了,让他死里逃生——这还不算还了人情,将来,他会视情况,看看未来局势如何,要不要跟他索讨这份人情。

  人情欠着,利息总能越滚越丰厚。

  至于皇宫那些龌龊事与他无关,自来圣心独断,性子又多疑,他既不想在风尖浪头选边站,也没意思去扶持哪一位,夺位的手段有多黑,那是因为人家的孩子多到死不完,他家不成,老的老,小的小,且他刚娶妻,还没诞下子嗣,就算孩子生下来,他还有责任要养大他们,肩上的责任非常神圣。

  芮柚紫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像朵向日葵,把脑袋挨着他的肩头,“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稀罕,就算你要去荒郊野地、深山老林,我也愿意跟你一起做夫妻。”

  “媳妇说的是。”任雍容搂紧了她,心里软绵满足得像拥有了整个天下,他反手搂住芮柚紫,一颗心搔痒难耐,一只手慢慢的往她胸脯摸去。

  他是真想她,从身到心都想。

  芮柚紫按住他越发不规矩的手,脸色红若石榴,嗓子发干。“别胡闹。”

  任雍容瞥了眼她的肚皮,唉,孕妇最大。

  “你千万别累着了,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还有,岳母也叮嘱说外头天寒地冻的,千万别让你回娘家。”

  “嗤,我娘想我想的紧,才不会这么说,这话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不过你何时回我家去了?”

  “回府之前,我带一位上京知名的玉石鉴赏家去见了岳父。”

  “还有、还有呢?”她咬着唇瓣,问得可急迫了。

  任雍容曾允诺要把芮景之那爱花钱的毛病给扳回来,但是带着玉石鉴赏家去见父亲,能得什么用?她一时没想通里面的弯曲。

  原来那位王先生和芮景之在书房待了将近两个时辰,芮景之可是久闻王先生大名,忙不迭的将自己的收藏都搬出献宝,哪知道那王先生眼儿毒,他直言不讳芮景之满屋子收藏品只有一两样值钱,其余皆是赝品。

  这打击对芮景之简直比青天霹雳还要大。

  芮柚紫捧住肚子,咬着唇忍笑,做子女的不好笑话自己的父母,但只希望经过这回教训,老爹能收敛一点。

  她故带笑谑的说:“改天父亲要发现你这般作弄他,看他怎么收拾你!”

  “王先生是大家,不诓人的。”

  见她忘形笑得东倒西歪、龇牙咧嘴的,全无半分好形象可言,露出半截如玉光滑的颈子和那起伏的胸脯,从来是柳下惠君子的男人一把抱起她,径自往炕床上走去。

  “我好几天没睡,陪我歇歇。”唉,看得着,吃不着,心里像猫抓挠似的痒得难过。

  两人上了榻,他只凑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身子,靠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两脚把她的脚夹在自己双脚间,紧紧拥着她。

  “你要不想管家?我把程得福叫回来,程得和管外院,他管内院,如何?”程氏兄弟是他的左右臂膀,弟弟程得福几年前便让他派驻在西北主持大局。

  有必要他不介意把他召回来。

  他温热的男性气息濡湿的喷在她颈后,芮柚紫背靠着他厚实的胸膛,一只手挟着软胖的垫子,一只手无意识的覆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我想我做得来。”

  “谢谢。”

  “我们不是夫妻吗?道谢就见外了。”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男主外,女主内,事到如今,她不接难道真的丢给侍妾?

  她腹中已有自己的骨血,就算她不替自己打算,也要考虑孩子的未来。

  “你有了身子,我却老往外跑,还把家丢给你。”

  “说什么呢,你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家里,我还不知道样怎么伺候你。”

  他舔了她的耳垂一口,手慢慢的往她身上搓揉,气息越发沉重了。“我知道用什么法子伺候我,可以让你不费力气。”

  芮柚紫脸色爆红,翻了个白眼后抑不住心头乱跳,她就算看不见这男人的脸部表情,也能隐隐感觉到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好像自己是他的盘中飧一样,然后又要印证这不是她的错觉,瞧瞧她背后那坚硬的实物又是什么?

  他根本就是一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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