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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李氏拧女儿的小鼻子,“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像了谁,一肚子乱七八糟的主意,回去得好好跟你哥和朱公子道歉。”

  旁边摊子上两尊黑脸关公回过味来,正用眼神瞪她。

  居然出卖自己的亲大哥!伏观不满的以目光指控。

  另一个阴着一张脸,不知该夸她聪明还是先拎过来打屁股再说。

  伏幼干脆视而不见,他俩有啥好气的,饼干都卖出去比较重要不是。

  正想着今儿个饼干都卖完,该有多少银子入袋,想得正美时,偏偏有个不识相的人破坏了她的好心情,这人声音一响起她就知道是谁了,嗓音拔尖刺耳,好像不这样说话怕人家不知道她来了似的。

  “我说大嫂,怎么你们一家子都在集市摆摊子啊?这是干么,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大房离家出来,还真过得不怎么样。”钱氏带着丫鬟婆子下了轿子,扶着丫鬟的手,施施然走过来。

  “二婶娘。”身为晚辈该见礼就见礼,伏幼并不会因为钱氏出言调侃就忘了她是晚辈这件事。

  她是晚辈,要是有个礼数不周,别人可会回头指责她爹娘教女不力,她何必给人作筏子让娘亲难堪?

  伏观也行个礼,并不言语。

  瞧钱氏如此摆谱,实在叫人唾弃,有必要这样吗?这集市人最多了,有常识的人车马轿子经过时都会绕道,不会往这边过来,免得妨碍路人或是耽误自己办事的时间,她却是哪里热闹越往哪里挤,有轿子坐了不起,这是想让她娘看着眼热是吗?

  她还真小看人了,不是谁都会羡慕这些浮面的东西,她不在意,她娘也是。

  “二婶子。”李氏对二房这弟妹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他们大房搬出来至今,也不见老家的谁过来看一眼,更别说援助了。老太太她能理解,可这几个弟弟夫君在家时没少帮衬扶持过,要银子的给银子,外面出了纰漏也没少暗地帮忙收拾,待他们家“落难”了,他们人呢?

  听说一个接连纳了两个小妾,而三房孩儿百日也没给大房这边下帖子,这是硬生生不认他们大房这门亲了吧。

  夫君常常感叹自己做兄长做得失败,夜里时有睡不着觉,她只能安慰他人心冷暖不可靠,别人要变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无愧于心就好。

  “我也不求大富大贵,一家人都在身边,能有口饭吃我就满足了。”李氏面对钱氏的挑衅很是淡然。

  “大嫂倒是乐天,以前捧在手心的黄花闺女也舍得让她出来抛头露面……哟,我怎么就说错话了,幼姐儿不是闺女,是嫁人不成,守了寡,说起来也是可怜。”钱氏唱着独脚戏,一发现身边聚了人更得意了。

  李氏气得都浑身发抖了,手也哆嗦起来,如果针对的是她,多难听的话她都可以忍下来,但是骂到她的孩子头上,那是戳她的心,她非理论不可!

  一旁的胖姑和王嫂子更是气到不行,撸高袖子,一个拿擀面棍,一个握拳头,围着钱氏带来的丫鬟和婆子互相拉扯着。

  伏幼轻轻握住李氏的手,看向钱氏时,表情冷冷的,笑着,“二婶娘有闲暇来找我娘叙旧,却管不住二叔父不停的往屋里抬人,侄女每天和我娘忙得不可开交都还耳闻二叔父准备抬第三个姨娘进门了。啧啧,二婶娘,侄女说句您的不是,您拿二叔父没奈何,怎好把气都撒到我们身上来?”

  一个连丈夫都管不住的女人还有空来对别人说三道四,这种女人要不是妇德有亏,要不就是不受待见,说出口的话又有什么可信度?

  钱氏也就那么点本事了,撕咬着她的望门寡和抛头露面的事来说,就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说出花来。

  伏幼还真的不介意。

  钱氏闻言气得浑身乱颤,她家那个死鬼自从成了伏家当铺的掌柜后,气焰长了,乱花银子不说,色心有增无减,见一个爱一个,短短时间就纳了好几个妖精进门,气得她每天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煎熬到极点。

  糟心的事不只这一件,大房被赶出门后,没错,她是顺利抓住了府里的钱,但是摸清楚账目这才知道家中的开销根本是个无底洞,好些年要不是靠着当铺和傻笨的大房贴补着,他们二、三房恐怕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苦果再难吞她也得咽下去,这是面子问题,里子嘛,反正哪户人家不是这么回事,缝缝补补的还是熬下去,她就不信家里没了李氏真不行!

  她就是要争这口气,不让婆婆小看了。

  “你这没人要的小贱蹄子……唔……”

  钱氏口不择言,谁知话才刚骂出口,李氏就一个巴掌甩过来,打得她满天是星星。

  她捂着脸颊,完全不敢相信以前那个只会被人拿捏、丝毫没有反击能力的女人竟掮了她一大耳刮子?

  “二婶子,谨言,你嘴脏,想污辱自己我无所谓,但别用你的脏嘴来侮辱我的女儿。”

  伏幼瞧着母亲为母则强的强悍表情,真想给她按一百万个赞!

  钱氏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迸,她牙一咬,怒瞪着婆子们,“你们都是死人呐,那个女人竟敢动手打我,你们还不给我讨回来!”

  丫鬟婆子哪来的空暇管她,她们好几人连个胖姑都抵不过,再加上见缝插针、看见谁落单就用擀面棍打谁的王嫂子,纷纷心里叫苦:夫人,不是我们不救你,是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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