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陈毓华 > 是谁捡到我的心 | 上页 下页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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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文风不动,下一秒他已跃过桌面,如电的指掐上渡边的咽喉:“我不喜欢暴力,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你少假惺惺!告诉你又如何,恋她不会是你的了,就算你从棺材里爬回来也一样!” “不见得。”一个拐脚,渡边跌了个狗吃屎。 他脸上一片涨红。从来没人敢侮辱他到这地步,他也学过护身武艺,居然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简直丢尽了一切的颜面。 “我不会让你轻易走出这扇大门的!” “狠话人人会说,就怕你做不到,说!”他见过的阵仗太多,根本没把渡边的话当真。 “很简单,我不过请医生朋友替她重新制造回忆而已,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现在的恋是重生的,对于你,她完全没有记忆,我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花了多月的时间一点一滴,巨细无遗地输入他为她设定的人生,然后删除她对楼羿所有的记忆。 “你居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来!”罪不可赦! “哈哈哈!”渡边一阵狂笑,“你也有弱点吧,你也尝到苦头了吧……我不会一直屈居下风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被心爱女人漠视的滋味不好受,就算你活着回来又如何?恋绝不会再认得你……” “你错了!”诗人放开一直钳锁住他的指,“就算她的记忆里不再有我,那么我还是可以再重新追求她一次,横竖那么多年都熬过去了,再说谈恋爱的滋味也不坏。” “你这种人不知道什么叫失败,什么叫放弃吗?”渡边大吼。 这人是没神经或粗糙得像水管吗?平常人遇到这种打击不是该知难而退,认命走开?为什么他像打不死的蟑螂? “这一生我尝过的挫折超乎你的想象,就算做梦你也难望其项背的。”他的过去没人能明白,那些无尽的失望虽然造就了他非凡的韧性,却也赋予他凉淡的心理,只要无关泷宫恋的一切,他都可有可无。 “哼!”渡边冷嗤。 诗人得到他想知道的讯息后,懒得再和话不投机的他周旋,堂皇在渡边的恼笑中走掉。 他不把渡边放在眼里的举动惹怒了高高在上的渡边圭吾,一阵重物落地的响声骇住总裁室外的高级办事员—— 白净的阳光均匀地散布在泷宫恋窈窕的身上,她远眺的眼是深思的。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技……” 她一直不懂这句中国古诗的意思,自她今早从图书馆出来便再明白不过了。 是怎样深刻的感情可以让人想生生世世在一起,她能遇到这样的感情吗? “嗨!” “嗨!”她很自然地回应他,“你答应我不会再出现了。” 她是不是说了违心之论?看到他突然出现,她心中的雀跃的确多过不悦,不是吗? “我从来都没答应过你什么,我想来就来。”棉短衫铁绒裤,平底鞋,他无比随性又无比迷人。 “原来和善亲切是假面具,你们男人一向都那么霸道不讲道理?” “看情况,譬如说追女朋友——” “我们根本称不上认识。”是啊,可是那温暖又安全……好像……见到亲人的感觉,却真实得叫人离不开他的视线……和人。 “我已经失去耐性和你从头开始,我以为我可以的,可是只要一天见不到你就教我烦躁不安,我受到教训,因为我的纵容让你我浪费了太多时间,这次我要速战速决!”诗人眼中凝着难得的坚持。 “你不可以这样。”泷宫恋被他从花园的凉椅中拉起,膝上的书散了一地。 “别急!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相信我。” 她的慌乱仅止于那一刹那:“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孩。” “我知道。”她那么香甜,诗人忍不住咬了她一口。 “啊!”她惊呼一声。 “我好想你。”他眼中盛满深情。 泷宫恋发现自己非但不觉他的话唐突或恶心,反而一道感动的暖流由心田浮升上来,全身都暖烘烘的。 她居然有想落泪的冲动。 任着诗人把她带走,他们来到两人曾居住过的樱花小屋。 “这时节居然还有樱花,噢!”她掩嘴,“水仙、梅花、兰花、熏衣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拈起一瓣飞到她发际的落英,感觉十分真实。 “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个。”诗人开了小门,走进庭园的后面,一幢地中海式的温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泷宫恋直愣愣站住,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画面像俄罗斯方块一片片翻出来:“温室的右排种了一排豆蔻,横架上是金盏花、莱姆和葡萄抽,中间排是天竺葵,最左边是空的,因为……来不及种它……可是为什么会来不及移植?”她有些慌乱。 “你想起来了?”诗人满脸惊喜,他不敢过去碰她,生怕喜悦会平空消失。 泷宫恋抱住头,一偏身往屋里跑去,她的脑子有更多的东西泉涌出来。 “它们还在!”浴室里不知多久以前仍保持俩俩相望的缸杯,他们曾经在上面欢爱过的床,所有的过去全回来了。 泷宫恋投入诗人怀中,她又哭又笑,又笑又哭,却连一句成形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诗人紧紧抱住她,眼眶浮雾—— 重逢激情过去,两人十指交握,双眸凝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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