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陈毓华 > 是谁捡到我的心 | 上页 下页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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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圭吾挣开劝架人的钳制,想啃人骨头的凶猛目光又炽又猛,活像受伤的野兽。 他嘶哑地喊:“要我死心,除非这个世界没有我渡边圭吾这个人,否则我会永远横在你们之中,做你们的肉中刺、眼中钉。” 感情易放难收,更何况他耕耘了这许多年,要他割舍,情何以堪。 他那双被痛苦灼伤的眼眸震撼了在场的人。 泷宫恋低回地自语:“不值得的。” 诗人占有地圈住她,眼中一片深情:“我劝你趁早死心,不管你使出什么手段,我将不惜一切驱逐你,直到你不再来骚扰我们为止。” 爱情原是要不惜一切的,没了她,世界只是一片废墟。 在失去泷宫恋的那段日子里,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坚信有一天能与她朝暮相守,现在,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夺走她了,没有人。 渡边圭吾狂乱地笑着,已失去平常的犀利霸气,只剩苦涩:“你以为只有你爱她,你以为只有你的感情最纯粹?我有心有泪,心会痛泪会流,为什么她只看到你的心,却看不到我的……又为什么你一出现,她就选择了你,而不是呵护她一路过来的我……为何不是我?” 骄傲如他,说出这番话来实是伤心已极。 明知道她心已属,强烈的感情却执着不肯成全他们,如果说付出万般心血终究只能黯然走出她的生命,他只怕做不到。 “我把名下的产业全部给你,求你把恋还我,我不要一个人过日子,也不能!”他神色悲凉,几乎是抛弃自尊地呐喊。 诗人冷心,不发一语地峻拒。 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言词缓和渡边圭吾的心,他为情痛,那煎熬,他也曾身受过,渡边的要求,他无能为力。对渡边,他只有深深的遗憾。 渡边圭吾脸色倏变,什么冷静、自持全不翼而飞,他也要他尝尝丧失自尊的苦涩,语气因而尖酸刻薄起来:“你以为凭你一个穷光蛋就能养活恋吗?少做春秋大梦了。”。 金钱挂帅的世界,没有钱什么都不必谈,就连爱情也能廉售,他凭什么一副大无畏又沉浸幸福的神态?他嫉妒,嫉妒得快发疯了。 诗人不受抨击影响,维持着一贯的淡然:“我有健全的四肢,只要肯工作何愁没饭吃?至于金钱,够用就好,我相信恋,她爱上的是真实的我,没有华丽外表、强悍财势,因为我就是我,除此之外她再找不到别人了。” 他充满信心,只因为他知道他们是属性相同的人。 两情相悦并不需要过多的金钱做装饰,锦上添花对他们来说完全没必要。 甘于平凡、平淡有时也是种无上的幸福。 渡边圭吾见他顽固得难以沟通,遂转向泷宫恋。 她眼中蕴藏无限骄傲。 她骄傲,因为楼羿知她,惜她。 她明白自己的选择已经令她和渡边成为陌路人,他自视甚高,自小就站得比别人直,她的倒戈肯定会造成他的屈辱。 “你宁可陪他吃苦受罪也不要我?”渡边圭吾语声微弱,表情深沉。 “是。”她知道再多的言语也粉饰不了他心中的悲愤。 “好。”他咬着牙吐出这个字,心痛如绞。 失去所爱的情绪在心灵蛰伏太久了,泷宫恋的答案变成最直接的导火线。渡边圭吾爆发了。 渡边露出可怖的笑:“士可杀不可辱,我以武士的荣誉向他挑战,一星期后的今天,体育场,不见不散。”指着诗人,他一脸玉石俱焚。 如果真的注定要失去她,就让自己保留最后一分可怜的自尊吧! “我接受。”诗人允诺。 “羿郎!”泷宫恋轻呼,显然不赞成他的决定。 “没事的。”诗人微微含笑,眉宇之际一片清明。两人双手交握,那温暖的感觉传达了他的决心。 渡边圭吾瞅了两人一眼后,黯然离去。 除了走开,在他们之间他已使不上任何力气了。 “在伤口上洒盐巴或许痛楚难当,但这是惟一让他断念的方法。”诗人静静地说道。 “说得好!”清脆的鼓掌声响起。 “哥!艾曼狄帕玛先生、夫人。”诗人朝一直充当观众及旁观者的男子打着招呼。 那两人不是旁人,是一向在梵蒂冈活跃的牧师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安东尼·艾曼狄帕玛,赤色响尾蛇的少年首领。 安东尼惊世骇俗的美貌和牧师的潇洒自若,令丧气的泷宫恋打起精神。 惊艳过后,诗人恢复一贯的从容。 “我们到里面再谈吧!” “你还真笃定。”知弟莫若兄,牧师笑嘻嘻地盯着诗人较以前更有精神的脸。 他想一切该归功于他弟弟身边的温婉女子吧。 “来者是客,请进。”他的口气中大部分是喜悦。 安东尼牵起坐得远远的赛若襄,口气温柔:“上次在阿优厄耶岛你见过他的,还记得吗?” 赛若襄的自闭症虽不若以前严重,但不爱跟人亲近的个性仍在,这次她会自动跑到陌生的环境来令他心喜,这表示她又朝正常人的途径迈前了一步。 “记得。”她轻轻瞅了诗人一眼,细小的身子仍习惯藏在安东尼身后,“不过,若襄喜欢神仙姐姐。” 安东尼看似无言的瞳扫过官凝燕和眨巴大眼的娃儿,最后落回官凝燕身上。 能让赛若襄另眼相待的人通常有特别之处,他十分相信她这份微妙的直觉。 “我们有事要商量——”他沉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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