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陈毓华 > 是谁捡到我的心 | 上页 下页
十三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诗人的眼坦荡荡。

  “就这样?”他们相处半天下来,中间多了个嫣儿,几乎什么话都没说到。

  诗人一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勾引诱惑吗?

  他的心急速撞击。

  “那天,你不是急着要带我走,现在,我在这里了。”难道他只是一时的心猿意马?

  诗人靠近她,向来带愁的瞳漾起浓情一片,磁性的嗓音悠远柔亮:“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不怕我一贫如洗?”

  泷宫恋举起双手,温柔地包住他的:“你瞧!我有健全的四肢,你也一样,与其拥有锦衣玉食、无欢无爱的生活,自食其力又有什么不好。”

  “你不后悔?”

  “我比较怕你后悔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我,我很笨的。”她轻声细语,羞赧地垂下皓白的颈子。

  他全心全意地将她拥进渴盼得发疼的胸膛,寻着他渴望了千年般的红唇。

  原先被乌云半遮的月华在这对有情人的见证下缓缓褪去阴霾,皎洁地绽放银漾光芒,它的亮照射静谧大地,也射进诗人打开的房间。

  他把泷宫恋放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直视她含羞带怯的姣好容颜。

  “别这样看我。”她羞不可遏,不知道该遮住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才好。

  “别怕,我好想你,想了千百万个日子,就让我这样看着你。”他握住属于她的细白足踝,她的十指洁净小巧而可爱,顺着圆润的脚踝到结实的小腿一路沿伸,他感觉到她的战栗。

  “羿——郎。”他温暖的触摸宛如电流,她感觉到自己的连身裙被簇拥到腰际,腰部以下缭绕着他充满男性的气息。

  “你知道是我对不对?”晶莹的包扣下显现出月光润泽的肌肤,他几乎要屏息了。

  “我像是认识你好久好久了。”她的声音多了分情欲的低嘎,他的手来到她的上半身,使她全身为之酥软。

  他的声音渗入一缕痛苦,不知是感情或生理的:“我爱你,你可知我找你千百年之久?”

  “千百年?”她迷幽了的眼眸混合了许多说不清的感情,“你都一个人吗?”

  他坚毅地点头。

  她轻喟,将一缕青丝偎进他的腋下:“别怕,以后你有了我,不必再一个人过日子了。”

  什么情况下男儿不该弹泪?诗人只知道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已失去人类该有的情感,寻觅成了他惟一的目标。

  老天爷仿佛也察觉了他的苦楚,在人海飘泊数载后,把她给还了来——他一半的灵魂。

  他挺胸剥开自己全部的衣物,让她可以看清自己:“你不问我为何活了这么久?”

  她被他强健的体魄半迷去心思,眼帘半睁:“不管你是什么,我只相信自己的心。”

  诗人激越地吻住她的檀口,久久才分开。

  “不悔?”

  “永不!”

  誓言其坚如金石,他信她,不管还有多少来世,今生今世她是他的了。

  凤求凰,曲谱琴瑟,两个相依的寂寞灵魂用亘古最原始的语言合奏着不悔的盟约。

  月挂梢头,也为缝缝的一对壁人默掬祝福。

  泷宫恋微动不甚自由的身子,才发现她和楼羿是手脚交缠着睡,就连她的颈也侧在他的肩窝下。

  她忽然想起古有大雁,每每交颈而眠,因为这分突来的遐想又配红了颊。

  试着以不惊醒楼羿的方式抽回自己的手脚,也不过动了那么一动:

  “别走。”她的柔荑又落入他的掌握中。

  她对上诗人半是惺松的金眼,他将她密密箍进自己光裸的身躯。

  “这样太羞人了,天已大白,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她从来都是独睡,从没想过竟以这样暧昧亲呢的姿态和他过了一夜。

  “天亮又如何,我可还不打算放你走。”一手掬起她漾在胴体上的青丝,那令他为之神驰。

  有多少年来他已不知睡眠是怎样的一种滋味,这夜有她相伴才得一觉好睡。

  “我……该回去了。”一晌贪欢后,她又回到恼人的现实。

  诗人看出她眼中的不安。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打仗的,渡边那方面我替你去说。”如今,他万万不可能放回她了。

  “不,”她悄声呢喃,“于公于私,他对我泷宫家都有天大的恩惠,我已经辜负他的情,我不能再负心。”

  “我陪你。”在她额上印上烙痕,他起身替她着衣。

  “我自己来。”她浅带着欣喜和羞意,像浮在池中的白莲,清香幽谧,惹人怜惜。

  “在中国古代,帮妻子画眉点胭脂可都是老公的权利。”他由泷宫恋的皮包找来眉笔,果真细腻地描起她修长入鬓的眉。

  蛾眉修毕,他拿起一管口红。

  “至于胭脂——”诗人别有所意地一笑,然后将那管粉肤色的红印往自己的唇涂上。

  泷宫恋错愕地看着他的举动。

  “好,就这样。”趁着她红唇微分,他托住她的后脑勺,印上自己的唇。

  他辗转厮磨,胭脂的香味混合着男性特有的阳刚味,令泷宫恋如痴如醉,瘫软了娇躯。

  须臾,诗人依依不舍地结束这封缄,盯着她粉红微肿的唇和粉馥馥的嫩颊,他再度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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