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陈毓华 > 钱途似锦下堂妻 | 上页 下页
一八


  就算他是一番好意,怕她单身女子去兑钱的时候被刁难,或是被闲汉给盯上了,拿着他的玉佩可以请来官差解围。

  她沉吟了下,把四万两退了回去,留下原先说好的一万两,心疼得直抽。“不如这样,我想请连公子帮个忙,这四万两就充作跑腿费。”

  连彼岸挑眉,睁大一双幽寒俊目,跑腿?

  整个大东朝除了皇上和家里那个老爷子,还真没有人敢指使他去跑腿的,这丫头,真敢说,胆子肥着呢。

  “来,你这边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帮这个忙。”她指了一张椅子,把那四万两和玉佩放在了一块,推向他。

  连彼岸坐下,却没看银票和玉佩一眼。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出面,又或是透过关系找个有点家底的朋友,去替我买个孩子……”

  穿到这个世界,他勉强算是她在这里唯一认识的“朋友”,不托他帮这个忙,她还真的想不出来能托难了。

  静静听她说完,看着她一双绽放精光的明澈双眸,冷静得像绝壁上的染雪青松,侃侃而谈,一字一句无不显示出主人的坚定和不退识。

  “绕上一大圈,你为什么不自己出面?银子能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

  “这不是不方便吗?对方随便一打探也知道我住在柴家,再说一开口就要一百两银子,我便宜谁也不想便宜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家。”没有孩子的时候收养别人的孩子传递香火,等到有了自己的骨血却把当初抱来养的孩子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怎么都不对劲了,现在还想利用孩子的母亲那点亲情占尽便宜,他美喔!

  “一个陌生人,值得你花上四万两银子替她把孩子赎回来?”

  乐不染叹了一口真心实意的气,四万两,她容易吗?“是你值。”

  也不知连彼岸被取悦了哪里,他深深看了乐不染一眼,起身。“有消息,我让人通知你。”

  “多谢连公子。”她屈膝行礼。

  连彼岸走了,仍是从窗户出去的,乐不染回过头来看到木桌上的玉佩和银票仍旧好端端的搁在那,“喂,连公子……”她没敢放开嗓子来叫。

  连彼岸居然听见了,隐隐传来,“给了你,便是你的。”

  乐不染无法,人家没把钱当钱,可她不一样,她的未来可都寄望这些银子呢,只是这块玉佩,可让她苦大仇深了。

  要不是想让他收回玉佩,她又何必舍了那四万两?他人走了,留下玉佩这块烫手山芋!

  她要不要丢臭水沟,当没这回事?

  月光洒入小院,穿过木窗,照映得窗台明亮和乐不染那张苦恼的小脸。

  连彼岸如同黑色的大雁,足尖轻点,如履平地的翻过柴家围墙,又提气纵身往上,宛如一支箭矢般,全无声息的落在邻家黑黝黝的屋檐上。

  “出来。”他道,手中不知弹出什么,只听着哎哟一声,一身圆润的元婴少爷便从瓦当处身形狼狈的爬上屋脊。

  房子是矮房子,就算掉下去也死不了人,在连彼岸眼里,这位少爷就是惺惺作态,他连虚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你跟那位姑娘说了什么本少爷都没听到。”有人很快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连彼岸:“……”

  “我说你啊就是个见色忘友的,平常我跟你说十句话,你会应我一句就神佛保佑了,可今儿个呢,你和那姑娘有来有往,连入云,做人不能这样的。”元婴拍拍屁股,往屋脊上一坐,掏啊掏的掏出一把扇子来,故作风流姿态的搧起风来,可神情却可比深闺怨妇。

  入云,连彼岸的表字。

  “敢偷听我说话的人只有一个下场……”连彼岸冷飕飕的说道。

  还出言要胁,小命玩腻了是吧。

  “我哪里偷听了?外头暗地的夜影就不说了,明着不还有康泰在,他们可都知道我来了的。”他眼一瞪,可不依了。

  那位姑娘可神奇了,放眼京城,只要有人一走近连彼岸身前,不论男女,只要他一抬眼,来人势必退避三丈外,那位姑娘却不然,这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莫非他这兄弟几日早出晚归就为了她?

  “你说完了?”

  “哎呀,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花堪折直须折,我从幼年光着屁股就认识你,十几年的兄弟情谊,头一回见到你对‘人’,还是‘女人’有兴趣,你千万要把握,别错失良机,要知道下一个能和你说上三句话没被你吓倒的姑娘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别再挑了,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连彼岸冷冷丢过一瞥。“啰唆!”

  完全不懂看人脸色的元婴虽然双肩一缩,但立刻又振振有词,“要说别的,我拍马比不上你,可要论起评监女人,兄弟我可是一把罩,你信我绝对没错——”

  “你不在驿站待着,出来做什么?”连彼岸没好气的打断他。

  他们办完事,原本要直接赶回京城覆命的,启程那日却在书铺前面让他撞见了乐不染,回京的日子便又顺延了下来。

  元婴趁机把平遥县逛了一圈,却觉得没滋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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